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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离不弃,他也是在那生死关头,才敢吐露自己的真心;后而相离,亦是这乾清宫前,他在雪地上,书写着她曾经叫出口的“扎基亚”,而她,却已是弟弟的妻子。造化弄人,以为过了五关斩了六将,有情人终是可以相守,然而到了最后才明白,有些事,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不可能。
允贤,朱祁镇抬起头,在无边的黑夜中,放任沉溺,任凭一腔思念随着大雪飞扬,允贤,你在哪里,我是真的,很想你。
“皇上,”小顺子脚步轻盈而快速地来到朱祁镇身边,语不传六耳,“皇上,刘平安刘大人,有要事求见。”
朱祁镇眉头一皱,回过头来,看见小顺子不经意地朝他眨了一下眼睛,顿时会意,随即朗声道,“哦,是啊,朕晚膳时感觉有些头痛鼻塞,宣了刘平安来觐见,不知怎的,他倒是偷懒到现在才来。宣他进来吧,朕在东暖阁见他。”
东暖阁为朱祁镇起居就卧之地,装饰照正殿就轻简了许多,不过舒适性和私密性倒是好了不少。
“刘平安,你是越来越会偷懒了,晚膳时分宣的你,你如今才进来。”朱祁镇十分随意地倚在炕上靠枕上,语气轻快地和刘平安说话。
“微臣该死。不过微臣晚来是有原因的,微臣的徒儿程村霞今日游历归来,除了带些民间偏方之外,还带了一本新著的医典,皇上请看。”
刘平安从袖口中掏出一本蓝色封皮的书,搁在朱祁镇面前。朱祁镇眼见那清秀熟悉的字体,心头蓦地一暖。
“《女医杂言》这。。。。。。这是允贤著的书?”
“是。小徒不才,拙劣字迹不堪污了圣目。不过微臣细细品读了其中医法药方,倒是值得推广,所以臣斗胆向皇上求个恩典,恳请皇上着人编纂加印,让此书能够广泛流通,造福于民。”
“准了准了,朕当然准。这件事就交给你和程村霞全权负责,需要什么,尽管来回朕便是。。。。。。”
忽然,朱祁镇收了兴奋地神色。刘平安一定不是为了这件事,才这么晚秘密求见,他一定是想通过这本书,还传递给自己一个不便言于人前的消息。
“皇上,”果然,刘平安开口道,“请皇上细看第六章,这一章里,都是允贤专门结合皇上的燥热体质而编写的一些药膳食补偏方,皇上若是能长久坚持下去,不禁能清热去火,还能延年益寿。而且。。。。。。”刘平安意味深长地看了朱祁镇一眼,“太子与皇上一脉相承,这些方子,对太子,也是有说不尽的好处。”
果然。。。。。。刘平安是想通过这本书,传递东宫的一些消息。朱祁镇翻动书页,到了第六章第六页的时候,感觉纸质似乎比前面的硬些,再一摩挲,这页书里,应该是被添了夹层,里面应该是藏着一些书信之类的东西。
“好了,”朱祁镇若无其事地合上书本,打了个哈欠,“朕会好好看看这本书的。前几日听人回报,说是太子身体有恙,你平日里无事便多替朕去看看他吧,那孩子虽然不争气,但好歹也是朕的亲儿子。朕不待见他,但也不能失了对他的照顾。”
“是,”刘平安听明白了朱祁镇话中的意义,朱祁镇是让他借着看病的机会,盯住东宫的动向,传递必要的消息。
“臣一定仔细照顾太子殿下的身体,决计不让皇上和殿下担心。”
刘平安退下,朱祁镇叫小顺子熄了殿里大半的火烛,放下龙床上的帐幔,用着紫金龙被,沉沉睡去,似乎一切与平时无异。
夜半时分,朱祁镇忽的起身,双眸炯炯,划亮怀中藏着的火折子,轻轻撕开了《女医杂言》的第六章第六页。
目之所及,一片猩红;字字泣血,令人心惊。
☆、诉衷肠(一)
一天一夜,大雪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紫禁城外,花枝巷内,一所六进六出的宅子,样式中规中矩,看不出其中主人是朝廷宠臣,还是普通商贾。
曹吉祥坐在内院中,披着一条墨狐皮制成的大氅,对着满院的梅花饮酒。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反倒显得雪光愈发耀眼。凛冽的梅香混着酒气,直叫人昏昏欲醉。
“大人。。。。。。”
一个纤瘦的身影悄悄走进曹吉祥的身侧,曹吉祥抬眼望了一眼,之间佳柳身着天水碧的避雪斗篷,上面稀稀疏疏绣着几枝枝桠遒劲的白梅,显得愈发出尘孤傲,不惹凡尘。
“白梅虽高洁,却始终太过清冷,不若红梅,喜气盈门,自带和暖之感。”曹吉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大人是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