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1/4 页)
“放肆! 她吴太后算什么东西?”朱祁镇一听,又是吴太后无事生非,便气不打一处来,“难道过几日朕的登基大典,也要一律用白的不成?丁香,明日你便到御用监去,说是朕的旨意,看他们谁敢抗旨?”
“皇上。。。。。。”允贤的祖母从床边颤巍巍地站起,“您又何必为了允贤跟他们再起争执?这于你的名声不宜啊。。。。。。”
“奶奶,”朱祁镇急忙命丁香扶谭老太太坐下,“你不必担心。我。。。。。。能为允贤做的,也就这么多了。。。。。。”
“皇上,老身知道您关心允贤,还让我们住在这坤宁宫,由皇后亲自照料。只是我们谭家世代为医,这衣着避讳之事,是从来不讲究的 。而且,前朝事忙,您也不用这样,日日来瞧允贤。”
朱祁镇望着允贤,唇角带上了一丝和暖的笑意,“这样日日来看她。。。。。。朕很心安。。。。。。”
有多久,没这样仔仔细细地看着她了。初见时,她是养在深闺的淑女,不谙世事,却总是一副侠义心肠;有些笨拙,却十分可爱。再见时,她便是百姓口中所赞的“活观音”,治病救人,从不避忌;纵使被自己的父亲的关在地窖之中,险些饿死,也不忘悬壶济世的初心。雪夜守岁,月下起舞,那一夜“千门万户曈曈日”的连句,其实,已是书尽了对她的思慕。说好了的以后,岁岁一同看烟火,只不知,两人之间了,早已隔了一个朱祁钰的身影。
允贤,我这辈子,最遗恨的的瞬间,并不是在瓦剌得知,祁钰夺了我的皇位。而是,宫中再见,你不顾身体有损,从榻上猛起,脚步踉跄,只为能早一刻,投入祁钰的怀抱。你不知,那一天的雨,淋湿了你的衣襟,濡湿了我的眼角。
夜深了,谭老太太自去安歇,丁香此刻,也懂事的站在殿外。朱祁镇手指,轻轻滑过允贤的瘦削而苍白的脸,柔声低诉,“傻瓜,干嘛老是躺着?你那么爱管闲事,难道准备一直躺在这里偷懒吗?宫中女子千人,有疾而不得医,所以你才创建了医女制度。她们还等着你去治病呢,你要赶快好起来啊。。。。。。”
繁星满天,掩了月的光华。谁的泪,自眼角滑出,不经意间,似乎是明星坠入凡间,惊起一夜的伤感。
夜深人静,朱祁镇回到了乾清宫。一切陈设,与从前似乎无甚改变。只是物是人非,宫中主人早已换了一个,又换了一个。仰头微叹,回想这些年光景,真不知是天命所归,还是造化弄人。
“皇帝。。。。。。你终于回来了。。。。。。哀家已经等了你许久。。。。。。”
孙太后自屏风之后转出,疲累之色微现。
“母后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安寝?”
孙太后缓步走到东边侧榻坐下。不知为何,朱祁镇能感觉出孙太后与从前大不相同了。从前的孙太后,威势显赫,咄咄逼人;而眼下,虽庄重不减,却仿佛是多了一份沉稳泰然,真正是气度高华,令人折服。
“皇帝是否疑虑,我今日为何要出面保谭氏的命?”
朱祁镇不答,孙太后自顾自的说下去,“那谭氏,几次三番,不计前嫌,救了哀家的命。哀家便是再不知好歹,也要懂得知恩图报。”说着,太后冷笑,“说来也真是讽刺。哀家为了外甥女屡次要杀她,后来,竟然是她把我从汪美麟的毒掌之中救了出来。。。。。。回头想想,哀家这一生,用尽心机,仿佛真的是错了。。。。。。”
“母后不必如此自伤。。。。。。”
“皇帝。。。。。。哀家救她一方面,是为了报恩,另一方面,”说着,目光灼灼的盯着朱祁镇,“是为了你。哀家深知,若是没了允贤,你是不可能安心重登龙位,大明江山,也就没有安稳的那天。”
“母后,”朱祁镇轻轻叹了口气,“不管你信不信,其实从瓦剌归来,我便已经没了夺回皇位的野心。只是祁钰。。。。。。他的所作所为,着实令我有些心寒。。。。。。”
“眼下,不管你还有没有野心,大明江山,除了你,没人能扛得起。”
许久的沉默。孙太后起身,拄着龙头拐杖,一步一颤,走到朱祁镇面前,“皇帝,你看哀家的手,颤个不停。哀家真的老了,厌倦了这尔虞我诈,你争我夺。若不是为了大明,哀家宁可永居佛堂,再不踏进宫门一步!可是身为太后,身为这个国家的主宰,你便要担起你的责任。千千万万的大明子民,不能因你的心灰意冷,流离失所,食不果腹。”
乾清宫中,寂静若古墓,只听得更漏滴答,滴答出水的声音。好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