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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也掩不住长年吃药那种淡淡药气。闻得惯了,反而觉得很亲切好闻。大概是
我一直喜欢中药的味道。
他轻轻揽着我,凑在我耳旁,轻轻唱了了起来。「乳燕飞华屋,悄无人,桐阴转
午,晚凉新浴…手弄生绡白团扇,扇手一时似玉,渐困倚,孤眠清热。帘外谁来
推绣户,枉教人,梦断瑶台曲,又却是风敲竹…」
他的歌声,真是好得没话讲。即使是这样低吟轻唱,也运转自如,毫不费劲,却
表达得那么欢畅淋漓。
「琳琅,」唱罢他轻轻的说,「这是苏轼的《贺新郎》。」
翻身和他对着脸,却觉得没有半点表情适合。僵着脸不断的涌出泪。
我真的成亲了。我真的结婚了。我嫁给这个大孩子,他在洞房花烛夜的第二天,
为我唱了一首《贺新郎》。
紧紧压在内心深处,想都不敢想的愿望,他为我实现了。
我真的真的,嫁给他了。
「琳琅,」他揩着我的泪,「我们真的成亲了。」
这是骆驼背上最后一根稻草,害我泪堤崩溃。我紧紧抱着他,哇哇大哭,他轻笑,
「娘子…琳琅…我等到妳了。」
那天我们放婚假,盥洗后就回房躺着说话。大概是饱了,仙心一直规规矩矩的抱
着我,说了很多。
他坦然跟我提起对以前那个蛮姑儿的观感,「…我总是偷偷想着我的娘子会是怎
么样的,能不能和我相知相爱…初见蛮姑儿的时候,我完全绝望了…求大哥退了
这门亲事,我真不想面对一个恨我的人。但我的腿…总之,门当户对略好些的人
家,都不愿把女儿聘来,只有林家…
「他们家情况不太好,若我们家不帮忙,铁定跨不过这槛。但我哥不喜欢林家,
常说为富不仁。咱们家虽说是商家,对邻里还是有情有义的。他们家真的太过,
占人田产、勾结官府…若不是得聘他们家小姐,大哥真想撒手不管…」
「跟这种人家结亲家后患无穷啊!」我大惊失色,「完了完了…我怎么给你们家
招灾…」
「招不了。」他抚着我的脸轻笑,「我哥想退亲,又怕面子下不来。故意说要花
笔大钱当聘礼,但从此姑娘就要跟娘家断绝关系,永不往来。谁知道林老爷这么
舍得,真应了…那时我状况很差,二哥想着死马当活马医了,姑娘不好就不好,
抬进来冲喜…能短她一碗饭不成?才娶了进来。妳没见连回门也无?不用担心,
林家不会有人来的。」
我凝视着他。男人啊,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只是这样那样过,他的生涩就蒸发
光了,像是一夜之间就长大,从男孩变成男人了。
瞧我没说话,他对着我绽放了光芒万丈的圣母笑。
距离这么近,威力令人吃不消啊啊啊~明明就吃干抹净(被吃干抹净…),我心
跳这么快干嘛啊?
他凑过来在我唇上啄了两下,有点歉意的说,「琳琅,我长得不算好。」
「哪儿不算好?」我浑浑噩噩的说,「好得很,都祸国殃民了。看我都快被电晕…」
他轻笑,「我大哥二哥那才叫做好。」他含蓄的说。
「不是我的菜。」我很干脆的说。本来嘛,我看了一辈子的电视,俊男看到痲痹,
总觉得缺乏灵魂…或许「缺乏灵魂」是世纪流行病,反正不会有交集,更不想有
交集。
他眼神很温柔,「我知道。妳看他们的眼神,都很疏远,像是看截木头。但看我
的时候…」他垂下眼帘,「有些时候,会突然灿亮起来。非常非常的,美。而我,
原是最普通的那种,甚至没了一条腿…」
「我又是什么美人了?坦白讲啊,你现在要退货也迟了。我前世病得跟鬼一样,
还带浮肿,早上起床都不敢照镜子。蛮姑儿比我前世好多了…但也只能说是路人
甲,路边随便砸就一大把,你还不认得谁是谁呢,普通得多坚持啊!…」
他边听边笑,脸上带一点点红晕。我真不知道正太也有成熟型的,赚大发了!
「你很好啊,比我想象的好太多了。老天爷大概是苦毒我一辈子,过意不去,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