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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老夫人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水,在那袅袅的茶烟中,她脸上的神色看不太真切,但心里对林芷珊的戒备警惕却加深了几分——这偌大的定国公府,知道孙氏当年因为出身等缘故而不得不放下身段。以一介嫡女身份结交一些世家大族的庶女这件事情的人还真不多。
这么多年来,孙氏心里一直哽着一口气。每每思及此事时都夜不能寐。即使林远兮也不甘于平凡,走上了科举之路,并且在短短十多年时间里就官拜大理寺卿,但,这件事情依然是横在孙氏心里最大的刺。甚至,为了避免被人翻出旧帐嘲讽于她,孙氏还将一些知情的下人或打杀,或发卖了,身边侍候的都是这几年才新买的一些下人……
“孙氏不顾身份,犯下欺凌晚辈之错,依照府规罚禁足三个月,抄写《女诫》《女则》各十卷!”
“母亲,儿媳……”孙氏脸上的血色尽褪,整个人如一团烂泥般瘫软在地上,看向林老夫人的眼眸里满是不可置信和震惊。
要知道,大梁和前朝最大不相同的就是犯了错被罚的妇人,一般只抄写经书以磨练心性,以从中醒悟到自己的错误之处,然后加以改正,同时也缓和自己的心情,但却没有谁抄录这种前朝约束贵妇行为举止的《女诫》和《女则》!
这样说来,林老夫人还真是打算放弃她了吗?
越想越悲伤的孙氏,再也无法坚持地晕了过去。
唯有林芷珊眉头微蹙,那低垂的眼眸里有着无法压抑恼怒。虽她早就知道林老夫人的偏心,甚至也在心里做好了准备,可,她还真未想到,她已将靖王郑皓涛的名讳都搬出来了,林老夫人才给了孙氏这么一个轻飘飘的惩罚!
就在林芷珊正准备再次据理力争的时候,喜嬷嬷回来了。
“大小姐,李大夫就在院外。”
林芷珊深吸一口气,压下胸口那些烦燥的情绪,点点头,道:“祖母,李大夫已到了,不若请他进来为你诊诊脉?”无论如何,林老夫人已中了苏姨娘和林依云俩人下的毒药,哪怕她有再多的心机和谋算,却也没有时间将定国公府的庶物就此交由二房孙氏手里了……
林老夫人连连摆手,眼底深处的尴尬一闪而逝:“不用了,不用了,我身子好得很,无需劳驾李大夫。”
林芷珊摇了摇头,极不赞同地说道:“祖母,你年纪大了,身子确实不如我们这些年轻人强健,难得李大夫今日愿意到我们定国公府里出诊,若不由他为你诊诊脉,我也无法安心哪!”
林老夫人有瞬间的愣怔,看向林芷珊的眼眸里更满是疑惑不解。
这还是十多年来,林芷珊头一次在她面前放下身段,温言软语地劝说着她。
这样的林芷珊,和几年前那个虽一身高傲张扬气息,却在她面前也会收敛几分,甚至还会时不时就送上一些御赐珍贵摆设之物的文倩蓉,莫名地重合在了一起。
那时,她也曾为之心软过,甚至考虑过是否也放下身段,将文倩蓉和她的关系拉近一些。只可惜,还不待她实现这个计划,就因为几次赴宴而懊恼暗恨于心了——那些贵妇们在看见她和文倩蓉同时抵达时,面对她时都是一些敷衍的笑容,爱理不理,而面对文倩蓉时则是笑语嫣嫣,文倩蓉去到哪儿,她们也跟到哪儿。
直到那时,林老夫人才深切地认识到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一个好的家世有多么重要!出嫁前认识的结交的朋友身份不一般也就罢了,哪怕出嫁后也不会因为嫁的夫家身份低而被排斥出顶级贵女圈。
往常她也曾疑惑为何那些因为家里有了出息的儿子,娶了高门贵女的老夫人为何会于不经意间就流露出浓浓的叹息和懊恼,甚至她还不止一次地在心里嘲讽她们是“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看见自家媳妇在宴会里如鱼得水而心生嫉妒,可,如今,她却是深切地明白了那些人的想法。
尤其是林昱哲还是一个袭了爵位的候爷,自己却没有参加科举考试,身无一官半职,整日里只知游山玩水,与美同乐,可谓是盛京众人皆知听风流浪荡子。
一想到那几年,每次出府赴宴时,众人瞧向她的眼眸里都有着淡淡的讥讽和蔑视,林老夫人那捻动着佛珠的手指就用力了几分,掩盖在宽大衣袖下面的手背上面也青筋直冒。
“我说了不用就是不用,你这个孽女,你就这么巴不得我的身子出问题,好执掌整个定国公府的庶物吗?我告诉你,你这是青天白日做美梦,只要有我在一天,你就别想掌控整个定国公府!哼,还真以为我不清楚你私下里做的那些小动作?我只是想看看你能将长房折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