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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守门口的阿才见到曹操回来,忙上前一把抱住曹操失声痛哭:我的爷,你可回来了!老爷都快盼瞎了眼了。
曹嵩一家十几口只准带走换洗衣服,到隔了两条街的夏侯渊家暂时安歇。曹操跟着阿才来到夏侯渊家,一家人见面无不唏嘘。丁蕙只缓微微地躬了躬身,刘春抱着曹昂,见到曹操,泪如珠断。
其他人回避,父子对坐相谈。三年不见,曹嵩老了很多,鬓前白发加重,几缕头发胡乱地散落着,眼角还粘着眼屎。头上缠着布条,双手摁着腹部,看来这两处都在疼痛。父亲年仅五十就老成这样,二十几年后自己会是什么样?曹操微微感觉到悲伤。
曹嵩感慨三年时光如同五月的风,将曹操这只临走时还吐着白浆的绿色麦穗催得黄橙橙的透熟。并且能从他的目光里看出他这颗麦穗成熟得既老练又坚硬。尤其那一寸来长的胡须,一副官相。未曾开言老泪先流,堂妹曹莹已经随隐强侯宋奇一起遭难。
曹嵩的有心之过为曹操的仕途和曹家的命运埋下的一颗炸弹终于爆炸,几乎形成毁灭性打击。
万幸的是,由于曹节从中帮助,借口说曹莹只是妾,没有追究妾氏娘家。宋奇给曹莹父母买的宅子被没收,已经安排他们回谯郡养老。曹操想历经这场劫难,幸好还有妙才家可以安身,要不然全家老小又得四处找房子租住。
曹嵩一把鼻涕一把泪:皇帝下诏免去你我的官职,没收家产。过去为父一直要你不要闯祸惹事,没想到为父却犯下如此愚蠢的过错,还拆散了莹儿和李家的婚事,为父真是越老越糊涂!
这种意外谁也不会想到,不能怪曹嵩。曹操安慰曹嵩:父亲不要难过,至少我们全家保住了性命。
曹嵩立刻话锋一转,问他最想问的话,这可是曹嵩这阵子极其想念儿子的第一要素:你这几年的俸禄带回来了吗?
曹操猛地低下头,很不好意思地:儿子,儿子都给花了。
曹嵩失望、不可思议地瞪着曹操:哎,说你什么好!你这官是怎么当的?人家赚钱你赔本,我养你那么大还要倒贴。我们已经借了妙才一大笔钱了,本来还指望你将俸禄带回家抵挡一阵子,这下好了,没指望了。你倒是大方,老的不管,小的不顾。妻妾儿子还要我替你养活……
曹操沉默,发现父亲唠叨了很多,看来真是老了。
曹操等曹嵩数落完问他:能不能要回金乌巷九号,回那儿住,总比挤在夏侯渊家强。
曹嵩已经跟曹节表示过,曹节知道皇帝为什么要抢夺金乌巷九号,说这事根本没可能。
曹嵩对曹操说:我想好了,明年开春我们就回谯郡,种地经商,日子总还有得过。
回故乡?
曹操眼前闪过顿丘以及梁衡等隐士的生存状态,自己没名声,连开门授徒的营生都难以达到。种地、经商,对于职业官宦家庭长大的曹操来说,简直就是隔行如隔山。
对前途的绝望和命运的担忧,令曹操一筹莫展,难道我治国经世的抱负就将彻底断送?
回到房内,曹操面色沉郁,丁蕙见他对曹嵩似有怨气,便说出当年他打死蹇硕的叔叔,曹嵩暗地里赔了二十万钱才算了结事端的秘密。曹操一听,顿时从席子上跳起来:什么?二十万?!
宦海沉浮祸端再起
丁蕙轻蔑地看着曹操:要不拿二十万,他们能轻易放过你吗?
曹操气得像是在水中憋了十分钟的气突然出水,胸腔剧烈起伏,又气又恼,连鞋子都不穿,光脚跑进曹嵩房间。曹嵩正在歪靠着假寐,被突然闯来的曹操吓一跳,依据神色观察,知道他有话要说,挥挥手把邹氏和曹德支出去,起身盘腿坐好。
曹操像吹胀到极致的气球突然爆炸:父亲,您为什么要付给蹇硕二十万?!
曹嵩闭眼,摆出一副失败者的无奈,肯定是丁蕙泄了密。睁眼看着曹操,语调哀怨:要不,他们能放过你吗?
曹操怒气横生:我那是有法在先,处决正当,有什么放不过的?
曹嵩仰看着站立的曹操:你那是草菅人命,越权枉法。
曹操气哼哼地蹲下身,盯着曹嵩,竖起双手想要解释,被曹嵩挡断:我干过司隶校尉,你懂还是我懂?你在顿丘,要不是主动给朝廷上税……恐怕早人头落了地了!
省略掉的那部分,本想说还有他跟曹节的支撑,想想还是没说。
曹操说:那我去找蹇硕要回来。
曹操说完转身就走。
曹嵩大喝一声: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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