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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霖抬头看他，眼睛又慢慢湿润了。

——因为不能在一起。

“为什么？”秦先生调高了音量。

从林家人为霖霖张罗相亲可以看出，他们如今并不反对霖霖跟同性在一起。而秦先生自认并不比霖霖过往的相亲对象差一丝半点。

——我配不上他。

……

这个结论是从哪里得出来的？

“霖霖很好，是世界上最好的，只有别人配不上霖霖，怎么会是霖霖配不上他呢？”

林霖笑了笑，但没有当真。

——以前的我比现在好，还不是哑巴，可是关浩轩还是不要我了。

“那是他眼瘸。”秦先生态度不善。

林霖摇摇头：不是的，是我不够好，我又无趣又天真，什么都做不好。

“怎么会呢……游戏不就玩的挺好的？”

林霖没有注意到，秦先生怎么会知道他游戏玩的好，继续比划道：游戏玩的好是用哥哥的钱砸出来的，离开了哥哥，我连养活自己都办不到。我还欠你房租……

秦先生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我也是霖霖的哥哥啊，哪有哥哥要弟弟房租的？”

林霖又摇了摇头，认定了是自己没用，听不进去半点劝解。

秦先生的眉头又聚在了一起。

“如果霖霖觉得自己不够优秀，努力让自己变的更加优秀不就好了？”

林霖瞳孔张大了一些，似乎在问：该怎么做？

“霖霖想变成什么样的人？”

林霖茫然了，从小到大一帆风顺，在遭遇关浩轩之前，得到的只有赞美，似乎就真如秦先生说的那样，全世界他最好。后来一夕间风云色变，他的世界变小了，小的只装的下一个家，浑浑噩噩得过且过，家里人迁就着溺爱着他，纵容他躲在虚拟世界里自我满足。直到跟哥哥闹翻了，离家出走，才明白现实的艰难。可是本就自卑的他，没有被这些困难激起应有的斗志，反而愈发的自卑了。

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

像秦先生和阿无这样自信强大……不不不，自信强大那是因为他们有自信强大的底气吧。

这离他太遥远了。

不如看看眼前。

——我想要工作，想要养活自己。

本来还指望着代练可以的，一段时间下来，林霖也算看明白了，他跟代练菌的速度，一个在地底深渊，一个在世界屋脊。以他的速度想要养活自己，无异于天方夜谭。即使加上清漪这样代刷副本的工作，要熟悉每个种族每个体型每个职业就不是一件几天能完成的事情，想要熟练到代练菌的程度，恐怕他还需要相当长一段时间。

而这段时间难道还要继续做寄生虫吗？

秦先生心疼的摸摸林霖柔软的短发，将喉咙口的“我养你”咽了下去，艰涩的答了个“好”。

——会不会很麻烦？

“当然不会，回去我就给你安排工作。”

秦先生答的坚定，林霖于是就信了，舒心的笑了。

林霖放下心中的巨石玩游戏去了，秦先生却头疼起来。

他实在不知道林霖擅长什么，即使是林霖当年在学校里学到的东西，这么多年恐怕都荒废了，况且，但凡是工作，大部分都需要团队协作，林霖如今的状态，并不合适。

说实话，如果不是林霖现在迫切的想要一份工作证明自己的价值，获取恋爱的自信的话，秦先生真的觉得林霖没有工作的必要。身为一个男人他这么努力的工作赚钱为什么？不就是为了家人轻松自在的生活吗？只要林霖点头跟他在一起，还需要担心什么养活养不活的问题吗？

所以他从来考虑的是让自己显得更优秀更可口，更让林霖心动，从未想过，心动与行动之间，还横亘着这样一段天堑。

当然，他也可以直接爆马甲表明身份。林霖显然喜欢的是就是他，只要他表明就喜欢现在的林霖，再穷追猛打，相信也可以将人追到手。可是生活还很漫长，如果以后稍微有点风吹草动，林霖就怀疑他厌弃自己了，那日子要怎么过？

还是得给他找份工作，为他重塑自信啊。

秦先生后仰倒在椅背上，眼瞧着追妻之路终点在望，又遇大山，隧道与绕道之间选择了后者，于是路途变的更漫长了。

秦北越打定主意，电话拨给表弟崇明：“霖霖擅长什么？”

“擅长？”崇明愣了一下，“擅长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