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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人家又没春节。”沙博说完,拿起酒杯去邻桌敬酒。
孙廉会意一笑,“订的双程票,今晚的飞机,不出意外,明天能回来。”
时不时有同事过来敬酒,我以红酒回敬。每次单位饭局,男人都是白酒,以吴继琛的话来说,喝白的,那才是纯爷们,这句话瞬间得到了所里所有男士的赞同。
孙廉晃了晃杯中的白酒,“你跟玄大在一起真就那么难吗?”
我瞄了一眼周围,喧闹声沸腾,早已淹没了我跟孙廉的说话声,“不是难,是不敢。”
记得雨时说过,她宁可庄曜是一个花花公子,新鲜劲过去也就算了。与其说雨时没心没肺,还不如说她是自卑和害怕,害怕自己变成乔木上的丝萝,我又何尝不是!这句话在古代行得通,在现在未必行得通,至少在雨时和我这里行不通,若不能同成为乔木,我也绝不愿成为丝萝。
玄晋予的爱不是山崩地裂,也不是波涛汹涌,他的爱来的不知不觉,来的很轻,就是这份轻,让我的生命无法承受。
酒过三巡,没有彭老在场,大家开始肆无忌惮的直抒胸臆,聊的畅快,说的尽兴。以前年夜饭,彭老虽会提前离席,大家总会觉得意犹未尽,今儿我算是开了眼界,简直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斯文扫地。大声喧哗,还不时的打着酒嗝,任谁看到这个场面,也不会相信这些是律师界的精英。
没等席散,我提前离开。孙廉见我喝了红酒,不放心说要送我回去,我摇摇头。见我一脸的坚决,他也不再坚持。
我没有立即去站台坐公交,而是迎着寒风漫无目的瞎走,寒风吹的我清醒不少,看了看时间,已是十点,玄晋予那边应该是十二点了,他是休息了,还是在工作?
倘若他今天来吃饭,他会不会说送我回去?不会,他不会说。玄晋予是个行动派,他会直接陪着我走到站台。如果说话,他最多也只是说,我们还是坐公交吧。
平时,只要我们一起下班,玄晋予总是陪着我一起坐公交,除了紧急情况,亦或是深夜没了公交车。就因为这样,我常常讥讽他小气,比我还抠门。他只是笑笑说,是受我的影响。
坐上公交车,看到窗外随风飘舞的灯笼,随着一颗颗梧桐树向后退去,明明是张灯结彩的节日气氛,我只是看到一片落寞的红,就像喜庆的洞房里,鲜亮的红盖头下,却不是梦寐以求见的那张脸。
公交车晃晃悠悠一个小时才到站,这一段路怎么那么长!我恍惚一笑,有多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刚上班那会儿,也觉得家离市中心很远,可是久而久之也已经习惯。自从玄晋予常常同我一起坐公交开始,这条路似乎也没那么长了,甚至有段时间,觉得这条路太短,公交就这样一直开下去该有多好。电光火石间,忽然明白,玄晋予为什么喜欢坐公交车了。
小年夜夜里下起了大雪,雪片就像小学课本里形容的那样,鹅毛般的大雪。一夜之间,银装素裹,院中的积雪已漫过鞋帮,这样的大雪在南方是很少见的。
因老太太去世,家里既没有贴对联,也没有放鞭炮。几日前已经扫尘,今儿也就将院子里的积雪清除干净,下午包饺子准备过年。
南方没有吃饺子的习惯,家里有这个风俗,皆因老太太是北方人,这才硬是改变了一家人的习俗。都说入乡随俗,当年爷爷应该是入了老太太的乡,随了老太太的俗。
晚上的团圆饭,我还是照往年一样,做了一桌子的菜。没有人陪,我也可以一个人吃。世间本来如此,哭和笑都是自己的事。只是最后收拾桌子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只吃了一点。
吃过晚饭,我坐在电视机前看着春晚,没心没肺的大笑。南方人不懂北方人的幽默,可是我懂,因老太太懂,所以每年吃过团圆饭,我们都会铁打不动的抱着电视看春晚,特别是语言类节目。
我随手拿过一包葵花籽,看到小品,我忍不住大笑,几近狂笑。看完节目,我才看到手边的葵花仁已堆成小山,刚想埋怨两句,才想起常被我埋怨的人已经不在了。
老太太牙不好,可是又喜欢吃葵花籽,每次都是我剥好后递给她。往往她吃的速度还赶不上我剥的速度,这就是我常常埋怨她的原因。子欲养而亲不待,吃的人都不再了,我现在还能埋怨谁!
是什么从我下巴的边缘滴落下来,我伸手摸去,才惊觉脸颊都是泪。
春晚播完已是凌晨一点了,我没有困意,站在院中,风吹过时,还能闻到空气里鞭炮过后的火药味。手机短信的声音时不时的传来,都是些春节祝福的短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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