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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然行走于山脊间。他原本只想再看那白衣少女一眼,而后便直奔池液川,哪知突然间自心底涌出一阵深深的倦意,仿佛一年多来积攒的疲惫统统爆发,登时气力全消。饶是他心志坚毅,也难以抗拒不断涌来的疲倦,强打着精神又走了几步,随意找了个背风处和衣倒下,不管不顾蒙头大睡。
恍惚中隐隐传来阵阵呼唤,由远及近渐渐清晰起来,却是一个苍老的声音,时断时续地喊着:“东篱,你在哪里?东篱……”
顾东篱悚然而惊,翻身坐起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夜色漆黑如墨,即便以他此刻的眼力,至多也只能勉强看清身周三丈的范围。正欲开口应答,忽然念及身处荒郊野岭,不由得心生疑虑,当下并不答话,站起身来用心凝听,只觉得那声音既熟悉又陌生,却怎么也猜不出是谁。
迟疑间,呼唤声已到了近前,一个干瘦的身影缓缓从夜色中走了过来,顾东篱一见之下猛地一愣,旋即大喜,抢前几步跪倒在地,颤声道:“师尊,我可想死你了!”
来人竟然是顾懒怀!
自从离开东擎岛,顾东篱便时常忆起顾懒怀的恩情,每每想到那晚衣钵相传的情景,都难以压抑心中的激荡和感激,总觉得自己是如此幸运。及至结识房紫廉和房紫秋,从而得知朝廷与灵诀府及颜、郁两家,联手对付房、顾二家,更是忧心不已,尤为担心顾懒怀的安危。不想在这里得见,焉能不喜?
“你长大了,也长高了!”顾懒怀微微一笑,伸手轻轻抚摸顾东篱的头顶,眼中却射出冰冷的寒光,叹息道:“你怎么还在瀛洲,我交代的事情全忘了么?”
“师尊教诲,弟子一日不敢忘,只是??”顾东篱刚打算将自己一年来的经历细说一遍,就被重重的一巴掌给打断,愕然抬头,看到的却是顾懒怀阴冷的目光。
“你违背师命,不配做我弟子!”顾懒怀俯下身子,鼻尖几乎触到顾东篱的额头,寒声道:“你明明是贪恋人家小姑娘的美色,还敢狡辩?”
“师尊,老太爷,不是那样的!”这句话听到耳中不啻于晴天霹雳,顾东篱不禁面色大变,急切分辨道:“我对那姑娘绝无非分之想,更不敢忘记您的教诲!”
“如果真是这样,你为什么要跟在别人后面?”
“我,我??”自己心中最私隐的秘密被当面戳穿,顾东篱情急之下哑口无言,脑海中顾懒怀和白衣少女的影像交替出现,下意识地重复着一句话:“我绝无非分之想……”
顾懒怀依然沉默不语,目光愈发寒冷,无形的重压几乎令顾东篱喘不过气来。顾东篱从没经历过这等情形,既痛且惭连连叩首,嘶哑着哭泣道:“老太爷,东篱知道错了,以后绝不再看那姑娘一眼,否则叫我立时瞎了双眼!”
顾懒怀尚未开口,就听到夜色中又是一声轻叹传来,一个声音带着些许哀怨幽幽道:“我就那么讨厌么,你真的不想再见我了?”
顾东篱又是一震,情不自禁朝一侧看去,只见一个宛若旷谷幽兰,清秀到了极点的白衣少女翩翩而来,眉目间却萦绕着一缕淡淡的哀愁,叫人看在眼里好不心碎。来人正是他魂牵梦萦的琴舟!
“自从当日在落水镇,得幸听闻公子雅奏,琴舟便再难忘记公子风采,哪知今日却听到如此决绝的誓言。”白衣少女说到这里,不禁又是一声轻叹,秀眉微蹙双目已然泛起点点泪花,轻轻摇头道:“既然如此唯有拜别,咱们后会无期了!”言罢掩面而去,片刻重又消失在茫茫夜色中,抽泣之声随之越来越远。
“哼,你做的好事!”顾懒怀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顾东篱半晌说不出话来,终究还是跺了跺脚大步离去。
事出突然,顾东篱脑海中一片混乱,刹那间无数念头蜂拥而至,眼前接二连三出现了无数人影。这些人当中,既有抚养了自己十几年,待自己亲如骨肉的老管家一家,也有顾府中各房的主子,此外还有相识的下人、护卫,以及东擎岛上的左邻右舍。而最为令他惊奇的是,到最后居然冒出来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虽从未见过,却和他心目中想像的父母亲极为相似。顾东篱登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本就已激荡的心神愈发奔涌,情不自禁站起身来,蹒跚着朝那两人走去。
刚迈出没几步,陡然间一阵钻心的剧痛袭来,顾东篱大叫一声坐倒在地,低头看去,只见胸前伏着一只淡蓝色的灵狐,正死命撕咬着自己的肺腑。“你个孽畜,想害我么?”顾东篱不知怎地想起了小狴獬被吞噬的一幕,怒不可遏一掌拍下,灵光搅动旋即四下散开,灵狐扭动了几下便即消散。
总算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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