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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县内人家或杂坐门外,或相携缓行,在东风浩荡里看灯火璀璨,繁华似锦。才女佳儿衣鬓飘香,言笑晏晏,共赏笙箫宛转、歌舞腾欢。有灯无月不娱人,有月无灯不算春。这便是元宵。
谁人愿错过元宵夜景?无人辜负美景。
爹爹、齐叔受邀参友宴,带着褚珀、小宝同去了。我与周文质相约碰面同逛灯市,一人独往。
周文质早候在府门外,红色衣衫飞仙髻,肤光胜雪,笑靥似花。身旁立着周云岫,一色红衣裹在白裘中,眉眼清秀可爱如小金童般。
我笑道:“你们二人如是画中人一般。”
周文质拉着云岫走过来,说道:“却因赏画人一眼,活过来啦!”
我乐得哈哈笑。
花千树,星如雨。灯市里看灯者众,我与文质将云岫护在二人当中,随势所向。街边都扎起灯棚,有挂着芙蓉、牡丹、绣球、海棠、金莲等各色花灯的,也有鲤鱼、白鹤、猿猴灯,还有专画神仙传记故事的。所挂灯盏不计其数,各色彩灯争奇斗艳。大街小巷有演花灯戏的,有踏竹马的,唱词曲的,玩杂耍的……笙歌喧闹,人声鼎沸。游人驻足观看,鼓掌喝彩,尽兴便抛下赏钱。
街市上的才女佳儿皆精心装扮过,衣鬓飘香,嘻嘻哈哈四处看热闹。更有富家小姐、标致姑娘在灯市里穿来插去,寻香哄气,追踪觅影。满城香雾重重,欢歌笑语。月色沉醉,倾城狂欢。
一高架上挑着一盏鱼灯,下面缀着许多小鱼虾儿,甚是热闹可爱。孰料夜风吹过,竟把鱼儿拦腰吹破了,缀着的小鱼虾纷纷掉落,砸在我们身上,竟似饰物般,我们三人一时都是大笑不止。摊前的游人也觉滑稽,拍手笑叹。摊主急得直跺脚:“灯笼都是好的呀!”游人懒得听分辨,抛原本看中的花灯,挤回人潮继续观赏游玩。
不少猜灯谜送花灯的摊子,中有一铺围了不少人。我们凑上前看,铺子朴而不俗,挂一幅字,“连破十谜者送灯一盏”。
云岫奇道:“连破十谜才送?这家规矩可真大。”云岫说的亦是实话,灯市里但凡猜谜送灯的,都是取几谜做题罢了,这家店不指定谜面,单定题数,也不知道灯谜如何。
摊主闻言往我们这看了眼,抱臂而坐,既不热闹招呼,也不笼络生意。
旁边一游客热心道:“规矩是大了点,却自有道理,你们瞧那……”她手指向棚内一盏灯。
但见灯盏绣球花状,纱绢裹成。风吹灯转,竟有两只蝶儿扑在灯上,再一瞧,原也是纱绢做就。灯盏精致,流光溢彩,心思不可谓不巧。
那游客又说:“可惜还没人拿得走那盏灯。”
周文质好奇心起,笑问:“咱们也来试一试?”
摊主颔首,说声:“请。”
文质手扶一盏,念灯上谜面:“解落三秋叶,能开二月花。过江千层浪,入竹万竿斜。”
“是风。”云岫笑答。
摊主点头:“不错。”
第一题没什么难度,文质又念一题:“一声呼出喜怒哀乐,十指摇动古今事由。”
我道:“指花戏。”虞国所称指花戏,即是布袋木偶戏。这题也没什么难度,热身题罢了。
文质又寻了盏灯笼,念道:“九死一生,药名。”
九死一生,药名,不就是独活么。独活独活,忆起月夜山野孤庄郎中曲独活,一言挽狂澜国之王侯昭王,似谜般却令人好生钦慕。涉及昭王化名,我倒不便答了。
文质却微微一笑,答到:“三七。”
好急智!我不禁拍掌赞一声,又称金不换的三七岂非是极佳的谜底。
三又答了几题,摊前游客都聚过来瞧热闹。
文质又念了题:“海棠开后落残梅,猜一字。”
游客中有人说道:“此谜我却怎么都没猜出。”
有些难度,我沉思片刻。海棠开后落残梅,海棠开后落残梅,我反复念了几遍谜面,不得其解。这题出得巧妙,我换了几种解法都未明,又拆分谜面,苦苦思索,——海棠,开后,落残梅,残梅,是了!落残梅,可解为凋落后残余一梅。海棠开,即是将海棠二字拆开,从中取走梅字。海字取走“每”余“氵”,棠字取走“木”余“尚”,合则是一“淌”字。
寻得谜底,我自欣喜,笑道:“是‘淌’字。”
摊主带笑说道:“客人说的不错。”
游人疑惑不解,有人想明关窍,一加解释,众人便都点头称是,纷纷赞叹此谜奇巧,品之清灵犹有暗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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