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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谁也没有说话,甚至连看都没有看着他。他满心不解,等了片刻,才听见韩文清接过话来:“……兄弟之间抵足而眠,不足为奇。千华心细如发,我知道了。”
“那我告辞了。”
韩张二人目送他离去,过了半晌,韩文清目光一偏,见张新杰端坐在旁,神色如常却目光微垂,火烛之下,若不仔细看,断然看不出他耳廓早已红成一片。两人心意相通甚久,韩文清又怎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索性陪他静坐片刻,才走过去坐到他身侧,低声说:“他心如赤子,省不得。”
张新杰转过脸来看他一眼:“把他问孙哲平的下落之事挑开也好。当年他易容来投,本就说好了各取所需,索性坦诚相见,这还少了猜忌。就是可惜这样的人才,志比凌云心如赤子,却身在霸图心怀百花,终是不能全为霸图所用。”
韩文清没想到他是说这个,想一想接着说下去,神色间并不见太多遗憾:“本也不必全为霸图所用,牵扯纠结太深,到时候他真的要走,反而难了。”
“你觉得孙哲平未死?”
“不论生死,百花血仇早晚要报,到时就再没孙千华,只有张佳乐了。”说到这里他略一顿,又看向咫尺之遥的张新杰,“更何况,霸图已有了‘石不转’,其他的繁花蒲草,就算是再好,也只能开在别家门庭了。”
……
张佳乐从内院出来,也不知怎么,张新杰听说自己说完喻黄二人同睡一榻时那异样的神情始终在眼前徘徊不去,这让他心里暗暗生出几分戒备,他抬头看看天色,雨是小了,可夜深得更重,而身上的夜行衣也干了大半,他便想,既如此,那就再行一趟吧。
这第二次造访自然是轻车熟路毫不费劲,再来到院内,还未走近,就听见有极轻的声响从卧房那一头传来。这声响陌生之极,其中饱含着又是甜蜜又是焦灼的喘息与低语声,可张佳乐虽然耳聪目明,这时也听不清到底有什么蹊跷。他既不明所以,便干脆无声无息地走近了几步,离得更近些,竟给他从中听出一丝不知从何而来的痛苦来。
这古怪的声响听得他莫名其妙,凝眉再听,忽然就听见雨声中多出一道凌厉的破空声——张佳乐本是武林中一流的暗器高手,听声辨位,只一抬手就把那破窗而出的暗器给接住了。黑暗中看不出究竟,隔着手甲觉得此物形状浑圆,小小一件分量却不轻,从掷出的声音来听,不是常见的暗器,又是雨天,不可能是霹雳弹硫磺球这类能引爆之物。他正想借着这一点极勉强的光亮看看这件新奇的玩意儿到底是什么,耳旁猛地响起一声嘶哑焦虑的怒骂:“下流胚子,偷听了一次我饶了你的狗命,你还偷听别人的壁角上瘾了!”
这响动让张佳乐一惊,顿时收了好奇心思,足下一蹬轻飘飘地就过了围墙,眨眼工夫飞出了十几丈远。但尽管嗓音里满是煞气,黄少天并未追出,张佳乐遥遥看了一眼那间亮起一盏灯火的屋舍,到底还是没有再近前,而是转身马不停蹄地回到霸图。
这一次他没有惊动任何人,直接回了住处。脱了衣服撕掉人皮面具就急急点了灯,想看看黄少天掷出的暗器到底是什么。
他自认于暗器一门知之甚广,但眼前所见,却是前所未有:那是一只做工极其精巧的圆球,外层镂空,浮雕的石榴葡萄活灵活现,满目活色生香;内层就是个实心的圆球,靠着烛火近了,不一会儿竟自发微微颤动起来。张佳乐起先以为要炸,掌上运力几乎是悬空地托着送到窗前,但那物件一旦离开热源,又蛰伏了下来。
他试了几次皆是如此,到后来发现不管靠近光热多久,那物什也只管微微发颤,别无其他动静。张佳乐本想拆了一看究竟,又怕这其中有什么别的关窍,就索性挂在了窗外一角,由着冷风吹苦雨打,只打算等天亮之后交给张新杰看上一看,或许能知道是什么东西。
两次夜探都不算空手而归,就是后一次那古怪的声响任张佳乐想破了脑子也不知道所为何来。百思不解之余不知不觉已经天色将亮,他便放任自己打了个盹。
张佳乐睡得安逸,自然不知这一刻的蓝溪阁后院,当喻文州终于点燃灯火,发现黄少天情天欲海沉浮中随手扔出去的是什么时,却是一人苦笑一人暴怒,直至两相对视的那一刻,又无论如何也按捺不住火一样的情思,再一次地厮混作一团。
而这一晚的张佳乐,做了一个梦。
第3章 倾盖
“王师兄,这湖叫什么名字?”
“张师弟问得好,这湖名叫鸳……”
“南湖。”
这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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