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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投向门外,淑太妃看向她,调侃笑道:“这不,你的好信儿来了。”
小康子喜气洋洋地跨进殿,先是大马金刀地给两个老辈人请了安,又架开膀子,把黄绫的圣旨一抻,吊开嗓子道:“养心殿司籍祁盛苡接旨。”
待她和屋内一干太监宫女跪下身,小康子咳了几声,理了理嗓子接唱道:
“奉天承运,诏曰:昌平县府祁顺之女祁盛苡,雍和粹纯,性行温良,天资尧尧,无怠王德,深慰朕心。赐字为贞,赐居翊坤宫,即册封为贞嫔,钦此!”
尖利的调子舔着脑仁儿,盛苡高举起手臂,一封卷轴扣进手心,紧紧锁住了她的脊骨脉路,打上了爱新觉罗氏的烙印,眼前又浮现出他的身影,缓缓转过身凝眸逼视,他把她吃的透透的,他是睥睨天下,手腕铁血的帝王,她怯弱犹豫,到底输他一筹。
她的命脉打这时候起延展进他的骨隙里,是疼是痒,是酸是痛,万千况味儿俱全,不死不休。
☆、走兽影
太后望着门口转瞬即逝的那只人影儿,喜忧参半地道:“这风头又压过懿嫔去了,还没临幸就晋了嫔位,难为他事先还知道跟我垫个话儿,要不是我拦着,这会子就是贞妃了。”
淑太妃道:“既然都点头了,就别计较那些个有的没的,若这丫头肚子争气,等懿嫔那儿开了怀,她这也就埋下种儿了,您就擎等着抱孙子罢。上头有皇贵妃压着,料她也折腾不起大的风浪。爷们儿嘛,不都图个新鲜,您就看着罢,过不了多长时间,就找着垫补的了,您且先顾着眼前欢罢。”
太后想想是这个道理,过日子讲究个从长计议,再怎么着也不能老为难自己。
养心殿这厢的气氛相当沉寂,皇帝紧紧在眉心打了个死结,半天解不开扣儿。
睿亲王祺祥看了眼内务府总管大臣黍尔泰和上驷院牧场总管达哈苏,靠在窗户边问:“你俩的意思是说,那匹马入宫前没什么毛病?”
达哈苏应是,“那匹狮子玉原先养在南苑,是皇……”
皇帝点头接过话道:“前年蒙古喀尔喀部进贡了一只白驼,八匹白马,狮子玉是朕从那八匹马当中挑出来的,一直养在南苑,这两年春巡,朕试驾多回,那马性子温驯,突然发狂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朕也是看中了它这德性,才把它赐给大贝勒,据允竼说,是大贝勒上了马没走几步,就发生了变故,倘若朕猜得没错,那马本身应该没什么毛病,问题出在人身上。”
话落屋内几人脸色都很难看,达哈苏跟黍尔泰对视一眼,调过头复述道:“正如皇上所说,自打那日把狮子玉收回院儿里,奴才跟黍尔泰大人连着几天观察试探,都未曾发现那马有什么不妥,派了几个人轮番试驾,也不曾见它流露出任何发狂的迹象,眼下只能等牲医那边的回话。”
这套车轱辘说辞,兜转说了好几趟,事情压根儿没一丝进展。
皇帝心里焦灼,在案前缓缓踱了几步,负手沉声道:“这事儿要烂在心里,黍尔泰,达哈苏,你们二人先跪安罢。”
两人齐一凛,甩甩袖子刚抬脚,又被皇帝叫住,看向黍尔泰简短吩咐道:“喂养马匹所需豆米,内务府会计司咨行户部拨给,你跟王恒恩俩人对接仔细,”言罢又看向达哈苏,“下月出巡南苑所需要的仪仗马匹,上驷院负责准备妥当,大贝勒这茬儿在先,朕就不过多吩咐了。”
他们两人诚惶诚恐地应嗻离去,只余剩下两人在殿里。
睿亲王措眼锲向皇帝那张木板儿脸,忧心忡忡道:“您这什么表情?让您趁早撒手不撒手,舍不着儿子套不着狼,形容您眼下的境遇再贴切不过了!”
皇帝垂眼视着桌上的奏折,随便掀开一本看着,“大贝勒身边的人,除了魏尚,其余的都被慎刑司暂时押管了,这件事儿要暗中熄火,祺礿管着宗人府,你们俩私下里聚个头,用他的人手把这案子审出来。”
祺祥大摇其头,抬腿坐在罗汉床上削梨,“老三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向来跟他搭不着界儿,人上月纳了一妾,您没听说?他被那小娘们儿迷的扬了二正,眼下要为人家上玉碟,他不认规矩,不认正室福晋,这都好说,不认他老丈人这不成心找抽嘛,立夏那天,被富察老爷子领着一干旗兵堵衙门口挨了一顿胖揍,临了肚子朝下抬家去了,挑这点儿去见他,不正好去贴他那肥屁股嘛,爱谁谁,横竖我不去。”
皇帝有预料似的,道无妨,这下轮到他坐不住了,老觉着背后有诈,慢吞吞甩掉一卷梨子皮,迎上皇帝斜睨过来的目光问:“您趴桌上瞧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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