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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与他再度陷入瓦剌。她说过,要与他生死相依,绝不离开他…
是啊!其实,他早该有所察觉谭允贤对他的感情,绝非她昔日所说的那样,只是朋友之情。朱祁镇想起,很多年前的一个晚上,他因太后要赐死谭允贤,自己却没有及时得到消息,害的她差点没命而感到愧疚郁闷。独自在花园的凉亭里借酒浇愁时,他情绪失控地抱住她,问她:“你知道朕喜欢你是不是?你告诉朕,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朕?”
过了好长时间,耳畔才传来她带给他的失望和落寞“没有…我,我只是把你当成我最好的朋友,祁钰的大哥,钱姐姐的夫君…”
是吗?真的是这样吗?现在想来才蓦地醒悟,她在犹豫!如果当真对他无爱,无情,回答岂能这般犹豫不决?谭允贤不是个拖拉的人!
“记得那年,你抱着我,问我是否喜欢你。如果没有…我会告诉你实话。其实,你问我的时候,我没有去想那个人。想到的只是钱姐姐,在钱姐姐面前发下的誓言。我,我就已意识到我喜欢你,我…所以,在树洞,你再次说爱我,我真的快要支持不住了。你知道?扎基亚是我情难自已说出来的。我在想哪怕与你假扮夫妻,一生足矣!”
这是重逢那日午后,她亲口告诉他的。她是爱他的…只是,她不想对不起于谭家有恩的钱皇后,才不得已否认对他的感情。
心思复杂地,他慢慢合拢了回忆的闸门,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嘴角却扯着一抹苦涩自嘲的弧度:“于男女之情,朕是迟钝了些。”
李贤言归正传地劝谏道:“陛下,无论如何,回宫之事,您还是要尽早做出决断啊!帝位空悬,又有瓦剌可汗和汪国公作乱……”
朱祁镇沉默半晌,轻声道:“好,朕知道了。”
好,如何能好呢?李贤的话不无道理,天下不可无主。作为帝王,他该以江山社稷为重。然而,他也是个有情有爱的男人啊。好容易他们都无所顾忌了,好容易重逢了,好容易知道她始终爱的是他…
他又如何舍得再度失去她,铸就终身的遗憾?
忽然,李贤说了这么一句“陛下,如果…谭娘子愿跟随陛下回京,进宫…”进宫?跟他进宫?这,可真是他做梦都不敢有的奢望。
虽然,他知道允贤爱他,但,她最爱的还是自由吧!
闻此,朱祁镇苦笑着摇头,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苦涩地说道:“不,不可能!她是自由翱翔,有着自己志向的大雁,不是供人宠爱,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朕是真心爱她的,不能像郕王那般待她。”
是啊,他是最懂她的人,更是最爱她的人。恰恰地,也就是这份情爱和懂心,将他与她陷入了舍与得的两难境地。
李贤望了一眼天边的晚霞,深深地叹息了声儿,话语中饱含同情地说了一句 “陛下和谭娘子真是太苦了!王实甫说,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说得好啊!可这天下,又有多少有情人能得偿所愿?”
一声儿“谢谢”道尽了他对李贤由心的感动。李贤是理解他的!转身,他说:“李卿先回去吧,朕在这里再呆一会儿。”
“是,陛下也要早些回去休息。”李贤应了声儿,作揖转身离去。
抬头看了一眼天,朱祁镇深深地叹了口气,提裾走过了石桥…
在丁香的建议下,谭允贤又回到了医馆,继续为患者诊病。这么做,可以排解心里的郁闷和烦忧。关键的抉择,往往是在平心静气的情况下做出的。换个环境,换一份儿心情。
如此,做出的决定才会正确,而不至于冲动莽撞…
不知不觉间,朱祁镇竟像是被人牵引着般,走到谭氏医馆的门前。小院的门半开着,里头有人声断断续续传来,似乎甚是热闹。
就像第一天来的时候那样,朱祁镇伸手慢慢推开门,只见一院空地散落坐着前来看病的百姓,中间搭了一张矮桌,桌上随意放了些纸笔,谭允贤一身素服端坐在桌边,正凝神替病者把脉。
患者是位五十开外的老妇,左手放在桌上的诊垫上,让谭允贤为她号着脉,另一只手捂着自己半边长得红疙瘩的脸颊。即使年龄大了,毕竟也是女人,终究不想人看到她丑陋的病态。
须臾,谭允贤的手从她脉搏处拿起,和颜悦色地说道:“大娘,您这脸上的红痘是三阴交不畅造成的,还需您在服药时注意起居和饮食。这样,我给您开些清热解毒的药材,先调理一下试试。”说着,她从桌子上厚厚的一塌子薄纸中,取来一张,拿起笔写下如下药方:
新鲜绿豆二两,枸杞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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