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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滋滋”的声音,九州警惕的操起手边的树枝,等一个尖尖的脑袋露出来,她一仗下去,将蛇挑起甩开——蛇被抛到空中,又被砸到地上,竟然还没死透,惊惶窜至君无意的手边!
电光火石之间,蛇在君无意腕上一口咬下——
苏长衫听到声音睁开眼睛,猛然坐起,九州根本看不清他是何时动作、如何动作的,他已将蛇扔开,抓起君无意的手腕——上面一个鲜红的小牙印赫然醒目。
只见他俯身去吸腕上的毒血,侧身将血吐出,如此多次,直到再吐出的血全是鲜红色。
苏长衫额上渗出冷汗,从怀里拿出一颗药丸塞进君无意口中,点他颈项处穴道让药入喉。再拿出一颗药自己咽下。九州无端觉得寒意袭向脊背,下一瞬间,苏长衫一掌向她打来!
掌风穿过她的发鬓,九州耳边微麻一痒,一条大蛇“啪”地从她面前掉下。
九州低头,再抬头愕然看着苏长衫,他唇齿间都是鲜血,月下清艳。
“你……”九州见他脸上冷汗滑落,立刻知道他中毒了:“——为何解药……?”
苏长衫面无表情打断她的话:“看好君无意,他再出一点差池,我杀了你。”
这样霸道的命令,九州原本应该怒顶回去的,但不知是因为他刚才救了她,还是因为他额上的冷汗与苍白的脸色,等他盘膝坐下开始逼毒,九州还没有反应过来。
夜色空茫,只有几声湿润的蛙鸣传来,很快又沉寂下去。
九州负气走到君无意身边,却见草丛里有两个刚被扔下的瓷瓶,她捡起来对着月光,一个是半边莲,一个却是黄连。
(注:半边莲是解蛇毒的药,黄连是普通的清火药)
她怔了一下,怒气就像手中的药瓶一样空了。苏长衫的背影在月下有些寂寥,在他身前,山峦像黑色绸缎一样无声绵延开去。
世间亘古孤独的,并不止是山川。有些人,他们能生在同一个时代,已是最大的幸运。
九州突然想起殿下说这句话时,蓝眸里灼灼的烽火与雄心,耀眼光芒是最高的战旗,统领他们踏遍草原,长枪所到之处,大地臣服。
但他一人独坐的背影,让人怀疑,霸业并不是炽热的,而是寂寞如山河万年的。
月至中天,苏长衫调好气息睁开眼睛,见九州正用浸湿露水的衣袖擦君无意额上的汗水——出汗,是退烧的征兆,君无意的身体,若不至极限,绝不会被这样来势汹汹的高烧击倒;他温暖的微笑下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坚韧——哪怕被逼至绝境,只要有一滴雨水,也会顽强的恢复过来。
“你难得安静一会儿。”苏长衫走过去,声音还是平平的。
“你们不要管大隋与突厥联姻的事了。”九州突然抬头。
苏长衫看了她一眼。
“杨素,宇文化及,叶禹岱,让他们去管,”九州说着腾然站起,冷傲凤眸火焰璀璨:“隋朝十二军,不只一个将军——为什么独独君无意权倾朝野,只手遮天……”
苏长衫原本听着她说,突然出手了,动作如此之快且狠,九州甚至连反应的机会也没有。
“咳咳……”九州被掐得喘不过气来。
夜空冷月如弯刀。
“——权倾朝野,只手遮天,我记得你的汉语没有这么好。”苏长衫一掌掐住她的脖子:“这句话是谁教你说的?”
九州第一次后悔自己的话太多了。和苏长衫这样的人不该说太多话,因为无论你说什么,他都能从中发现些什么!
“……”九州呼吸艰难,眼前金星乱窜。
“如实告诉我,不然我杀了你。”苏长衫的声音里没有一点玩笑。
九州咬牙闭上眼。
苏长衫手中力气紧了一紧,喉骨咯吱作响,就在九州以为苏长衫真的要杀了她时,掐在她脖子上的手却松开了,苏长衫微怔慢慢问:“……你是女人?”
九州捂着脖子弯腰一阵猛烈的咳嗽,半晌才涨红脸抬起头来,愤怒的喝道:“关你什么事——”
“我从来不杀女人。”苏长衫面无表情的松开手:“但谁有份行刺与下药——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第48章 箫声?
君无意醒在一片箫声中。
孤月高悬,崖底万籁俱静,只有这箫声在旷远的丛山间,如同渗透千山万水的夜色,弥漫起淡而辽阔的忧愁。
身旁的大石上,阿史那永羿的背影与夜融为一体,让人分不清是他的黑衣被裁成了夜空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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