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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醉翁之意不在酒,原来盯的是国宝级人物赵独芳。赵独芳如今住院的事宜虽然事事都是白润舟在忙活,却依旧对白润舟冷眼相待。毕竟白润舟借纪禾搭桥这事儿,不太厚道。
纪禾和白润舟说好,赵独芳的医药费由白润舟先垫着,以后每月从她的工资中扣除两百,一直到还清。
一个星期后,纪宝华独自回东北了,说是在大城市里呆着不习惯,再者家里也有事情不能放下。纪禾只好由他,将之前给母亲和弟弟买的一些东西顺道捎回去。
纪宝华一走,纪禾又要去昆剧院工作,白天里大多数时间是赵独芳独自呆在医院。纪禾怕赵独芳太孤独,琢磨来琢磨去,找了残联的陈老先生过来,去医院看了赵独芳一次。这还歪打正着,没想到两个老头儿竟然在年轻的时候认识。现在老朋友几十年后再相逢,颇有些沧海桑田的感觉。
纪禾这就放心了。
赵独芳在十天后出院,因着不想给纪禾添麻烦,再者不想欠白润舟的人情,于是没有去白润舟找的房子那里住,而是去了残联,在陈老家旁边的空房子里住下来。
纪禾怕给陈老添麻烦,却也执拗不过师傅,只好就这样办了。陈老倒是教训了纪禾一顿,说好好的孩子怎么还那么见外。纪禾心里一阵暖意。
第48章 崭新的方向
纪禾从学校搬出来后,住进了昆剧院职工宿舍,和一个名叫商晓六旦住在一起,她也是这次招进来的。而六旦和闺门旦的区别,好比崔莺莺和红娘。照昆剧院的意思,似乎打算让纪禾与商晓做搭档。
商晓才十八岁,C城本地人,性格不错,就是比较粗心大意,懵懵懂懂还是跟没长大一样,啥事都不会干,估计在家里被宠得厉害。第一天晚上,商晓洗衣服,纪禾见她倒了一堆洗衣服进盆子里去,然后揉揉,直接把衣服拖出来扭干就准备晾出去。纪禾不忍心看着上面的白沫子还往下滴,于是好心叮嘱:“商晓,衣服洗一遍还得清水漂一漂才行……”
商晓闹了个大红脸,支支吾吾把衣服再次泡进水里。
于是乎,在商晓面前,纪禾彻底成了知心大姐姐。事无巨细,商晓一定会先过来问纪禾。熟络之后,商晓就一口一个“纪禾姐”叫得欢得不得了。
在昆剧院的头一年,纪禾并没有得到一些表演机会,而是跟着专门指派的老师继续学习,再者在别人表演时,在后台打下手。
前辈传承下来的说法是曲有五难,开口难,出字难,过腔难,低难,转收入鼻音难。曲亦有五绝,字清为一绝,腔纯为二绝,板正为三绝。纪禾要花苦功夫练的,就是如此。虽说她天资秉性好,嗓音不错,可按照年龄来算,她此时真正踏入昆剧行当已经是晚了。因此更加需要要努力。
赵独芳平日里也在看着纪禾的训练,却一开始就给唱腔提气赶不上其他旦角的纪禾泼了冷水——所谓兴趣是最好的老师,如果纪禾没有兴趣,那就不要学昆曲了。纪禾默不作声,回去后独自揣摩。每天一大早起来吊嗓子,肺活量不够就天天绕着昆剧院慢跑。身姿不够柔软就坚持压腿,还学了瑜伽。
一年后,C城一旅游景点举办大型的戏剧曲艺汇,纪禾与商晓作为搭档,正式被选派去演出。
草长莺飞的季节,衬着绿意盎然,花朵娇艳的背景,一台《春香闹学》,缓缓拉开大幕。纪禾头戴珠饰,身穿湖色绣花帔,衬茄花褶子,腰束花白裙,白彩裤,彩鞋,一抬眸,一拂手,翩然柔美。
杜丽娘在身侧,商晓扮作春香,本就活泼的性子在此时全然洒了出来。
“小姐,我要出恭了。”待夫子陈最良唱过一段,春香跑过来,在杜丽娘身边说道。
“要对先生说。”杜丽娘挽袖指点。
“出恭还要对先生说啊。”春香满脸委屈,弯膝捏衣。
台下一片叫好声和笑声。
转眼,杜丽娘拿着荆条教训冒犯了夫子的春香,屈膝轻轻往地上一打,唱到:“手不许把秋千索拿,脚不许把花园路踏。则问你几丝儿头发,几条背花?敢也怕些些夫人堂上那些家法……”
曲末,台下又是一片叫好声。
游客来自五湖四海,多数并不了解昆曲,听得也是一时的兴趣。纪禾自知自己的水平高低,却也仍旧从心底里感到被人认同的高兴。
这个时候,她心底的压力才算去除,也庆幸自己选择了昆曲这条受众并不广大的道路。对于昆剧的热爱,也逐渐深入到了骨子里。
三年后,纪禾随昆剧团出国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