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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老师虽然对眼前的义工的举止感到奇怪,但也一一回答了她的问题。一切检查完毕后,卢老师刚转过身,后面传来一声问候:“您的胃最近还疼么?”她记得妈妈有老胃病,饮食上稍有不妥,就会胃疼。
卢老师诧异地回身看她,归琰一时竟有点紧张,赶紧解释说:“我听邻居王阿姨说的。”
卢老师点点头,“哦”了一声,微微笑着说:“谢谢你!好多了。”
“你是新来的?以前没有见过你。”
“嗯,我刚来,您可以叫我小琰,以后身体上有什么不舒服也可以过来找我。”
……
在归琰的记忆里,那天的天特别蓝,风特别柔和,她的心也一片柔软。
之后的每个周末,归琰都会到社区,帮着邻居们做些力所能及的琐碎小事,每次都会故意到卢老师家附近走动,偶遇他们老两口。她的运气也确实不错,每周都能碰到两三次他们买菜,她便殷勤地帮他们送回家。一来二往的,他们便熟识起来,知道她不是本地人,偶尔他们也会邀她到家里吃饭。
归琰站在这间在梦中无数次出现的房间里时,心里一阵恍惚,一时不知自己是何身份。桌上显眼的地方依然摆着有她身影的全家福,沙发上仍然蜷缩着那只叫阿福的白猫,就连墙上她亲手绘的彩绘,也依然鲜亮。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镜框中的人,心下凄然。
“那是我女儿,不在了。”卢老师进屋看她盯着照片看,说道。
“对不起。”归琰心酸地低声道歉。这一句,包含了她太多的情感,却无法用更多的语言来表达。
“没关系,都过去了。”卢老师不介意地摆摆手,看样子,她似乎已经从丧女之痛中恢复了。
等候饭后水果时,归琰无聊的坐在沙发上一手拿起报纸,一只手无意识地在茶几上从小拇指到大拇指次第敲击着几面,忽然听到门口有东西打碎的声音。
归琰快步过去,看见地上四散着切好的水果和零碎瓷片,卢老师眼眶含泪地呆望着她,嘴里喃喃自语:“她也喜欢这样用手指击打桌面……”
归琰看看自己的右手,下意识地把它藏在身后。
有些动作习惯,只有最亲近的人才会永远记得。
第十八章
华灯初上,归琰身心疲惫地回到公寓,她拿出钥匙开门,换鞋,一屁股坐进沙发里,把头仰靠在靠背上,闭上了眼睛。
她想起卢老师的表情,心里一阵阵愧疚,逝者已矣,生者当如斯。她是否不应该再去打扰他们平静的生活,再掀起他们的伤心事?她也许是情不自禁,也许只是为了弥补对他们的歉疚,达到心理的某种平衡。
她开始质疑自己的初衷。
“想什么呢?”低沉的男声突然在耳边响起。
归琰倏然睁开眼睛,一个驴打滚翻身倒在了沙发的一侧,探出半个脑袋向发出声音处惊恐地张望,只见沙发的另一侧坐着一个黑黝黝的身影,依稀是钟秀。
她紧绷的情绪顿时松了下来,轻吐出一口气,斜倚着沙发侧手,不愿再动弹。
“回来了也不开灯,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的!”归琰埋怨道。
“嗯。”他只短短答应了一声。
这很不正常,平常他都会像老母鸡般咯咯不停,归琰爬起来去打开灯,看见钟秀正用大拇指和食指轻揉着眼眶,脸色有些灰暗,神态颇显疲倦。记忆中,他很少像现在的样子,他展现给她的总是意气风发,运筹帷幄的一面。
“不顺利吗?”归琰问着,很自觉地走到他身后,以指腹轻轻揉压他的太阳穴,依次攒竹、印堂、神庭、百会,而后两只手轻滑至头部后面发根近颈部天柱穴,以拇指尖用力按压两块大肌肉的外侧凹陷处二十下,最后两只手分别拿捏肩颈处稍显僵硬的肌肉,以不感到痛楚的力道按摩着。
钟秀舒服的“嗯哼”一声,全身精神松弛下来,以慵懒的声音问她:“你怎么会这些?”
“现在知道家里有个大夫的好了吧?”她调皮地回答他。为了缓解妈妈的偏头痛,她当年跟在一个盲人按摩师后面学习了一个月之久,她可真不是个聪慧的学生。
也许是因为从小耳濡目染,钟秀在事业上有很大的野心,总想把恒运信息传播有限公司发展成垄断东南地区的龙头企业,可他毕竟太年轻了,太急进了些,比如这次,计划吞并洛城的传媒巨头嘉程传媒有限公司,一跃成为区域霸主,这岂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完成的呢?即使老谋深算如董事长也要筹划个一年半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