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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出了出发的吠鸣。所有的狗在冰谷间前行时,都放轻了脚步,似恐怕弄醒了这睡着了的魔鬼似的。缰绳的咯吱声,狗队在冰上奔跑的沙沙声,冰壳碎裂的咋嚏声,鞭响的嘛啪声,脚踏坚冰的砰砰声在冰谷间回响。
这些声音打破了冰谷中死一般的沉寂。当拖着雪橇的狗队行至冰谷的中央,只听见轰轰的问响,似闷雷惊过天空一般,冰山在错动,闷响过后便是咋咳咳的断裂声,崩塌的冰块倾泻下来。大笨感到了冰块错动时引发的大地震动,它咆哮着,那是所有的狗发出的命令。在求生欲的驱使下,所有的狗都使出了拼命挣扎的力气。雪橇似箭一般在冰谷中穿行。这轰然倒塌的冰块从高高的尖顶滑下来,声音如万炮齐鸣,数里以外都历历可闻。
冰与冰块碰撞的整座冰山在这声音中颤抖、哆啸、呻吟。大笨奋力地向前跃动,它的脚趾抓扣着冰叫,反抗着掩杀而来的死亡。冰在它们的身后碎裂。
这群狗拖着雪橇在死亡的边缘上前行,挣扎,吠叫。一阵猛跑,它们终于摆脱了死亡,当它们一冲出冰谷,狗和人都崩溃了。他与它们都还在死亡的阴影与恐惧中颤抖,人和狗都俯在冰上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那晚,毒袅选择了一个避风的地方早早地支起帐篷,从冰缝隙里拾到不少枯枝腐叶,在帐篷里燃起一堆火。
由于冰太坚硬的缘故,狗没法在雪地上一样掘洞休息,毒枭只好让所有的狗挤在帐篷里,与人呆在一起。这是进入冰山以来,这些狗最大的享受,围在火堆边进人梦乡。
大笨也与所有的狗一样或蹲或卧在火前,有时将前腿伸向前面,收起后腿压在身体下面,这样靠近火堆卧着,抬头望着火,进人梦乡,若有所思地眨着眼睛。
在火堆前它会想到洒满阳光的南方,茂密的森林,温润的空气,潮湿的泥土,以及樟子、鹿鹿、兔子…··大笨更多的是想到它的第一个主人——刘明和他的羊群、茅草屋。疲累和毒品的麻醉,大笨在火堆前的精神越来越恍饱,过去成了星星点点的残片,记忆中的森林、阳光、兔子以及最初的主人成了遥远而模糊的过去。
大笨缩在火堆前,神情恍惚而萎颓,有时燃着的柴火烧着了它的皮毛,它也没有察觉。它望着火焰眨着眼睛,感觉火焰仿佛是另外一堆火似的,它往往看到的是火堆的另一边,在周围环境的黑暗中,有许多闪闪发光成对的炭火。
在它古老的记忆里,它知道了那些是巨兽的眼睛,它能听得见它们穿越树丛时的咋喳声,以及它们在黑夜中的骚动声。这成对的炭火,使它想到了老兔子,它站在山梁上,为欢庆它的胜利而舞蹈,用髅骷吹奏出的音乐在黄昏响彻整个山梁。老兔子还活着,对大笨来说是一种挑战。
梦乡中的另一个世界对大笨来说是一种深深的诱惑,这种诱惑令它从背部到肩和脖子的毛发谏然,它克制不住地低声叫唤或轻轻咆哮起来。
毒枭和他的助手用棍子敲打着这只狗的脑袋并唤道:“大笨,醒醒!嗜,醒醒!”大笨在这种叫唤声中醒来,另一个世界从它眼前消失了,现实的世界便取而代之,它睁着眼看到的是疲惫不堪的人,和瘦骨鳞峋、一动不动卧在火堆前的狗。
大笨爬起来,挪动一下身子,伸一伸懒腰,打一个哈欠,仿佛大梦初醒一般,这样清醒一阵后,又继续人睡。
第二节
冰崩的惊吓,和没命的奔跑使这即将崩溃的狗和人蜷缩在帐篷中很快人睡了。
大笨让火烘烤着它的鼻子,在火的烤烘下溶化的冰水,浸湿了它的毛皮,它不得不时时从睡梦中醒来,挪动一个地方,抖掉毛上的水,避免这些水沾在毛上结成冰,影响第二天的行动。
所有的狗中,只有大笨保持着这良好的习惯,在任何情况下,它都不会丧失活着的兴趣,以及对自己的要求。这天由于时间充足,柴火拾得太多的缘故,火燃烧的时间又旺又长,帐篷里的温度很高,冰不断地在溶化。大笨不断地从溶化的冰水中站起来,挪动位置。
就在半夜时分,冰山一阵晃动,就似地震来临一般。大笨立即咆哮起来,第一个跃出帐篷。熟睡着的人和狗在大笨的咆哮中醒来,迷迷糊糊睁开眼冰碎裂时发出的巨大的声响震聋了他们的耳朵。狗和人惊恐万分地连爬带滚从帐篷里拥出来。当他们睁眼寻找这声音来自何处时,从高处进裂下来的碎冰,正似奔腾的马群夹带着寒风向帐篷扑来,把它一路所遇之物统统砸成西粉。
狗和人四散躲闪,有几只狗还是被似石块一样蹦溅起的冰砸死了,顷刻间帐篷和那些载着枪支与惟一的食品,还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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