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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背过气去,才把事情说了一遍。因红袖不在,白芙侬亲自又打了热水给她,沈黛一直极力软语安慰,听到了这里也不由道:“好狠毒,欠了钱款就要人命抵么!”
她一下疑心上了萧宝络,在这个时候仍然放债的怕只有这一家,可她没有依据,更不敢告诉毓如,生怕她一时脑热做出什么事来。
“沈姑娘,他这样子地赌,我是知道早晚有祸的。可我……!当初是我让他赌牌,好弄点钱补贴补贴,后来他整个人赌进去了,福晋抽大烟,他也跟着吸一点。我再劝他不来了。想想,不是我种下的因,哪来今天的果!”毓如哭得不住抽噎,连气儿都喘不及了。
白芙侬抬手悄然一抹眼角,道:“您先头说六福晋,她怎样了?”
说到沁芳,毓如渐渐止住了抽泣:“她抽大烟治病,得有钱买烟!猜怎么着,她带四个孩子,进堂子里给人浆洗衣裳!”她的声音沙哑得几乎破裂,却忽然拔得很高:“堂子,漪花堂子是什么地方!带四个孩子!他们都不是我的,我没法替他们作主说话。都说头七回魂,我真想教允禧看一看,这就是他的好发妻!”
沈黛听了,又是惊又是心焦,一时心里五味陈杂,伸手先端了一盏冰菊糖水给她:“六嫂,六嫂!这么哭实在伤身,歇歇吧,啊?”白芙侬也在旁左劝右劝,大约毓如也哭乏了,这才稍稍止住。
毓如再不肯回六贝勒府。沈黛和白芙侬连夜掌着灯,找了一个城里可靠的买办,替她在城南租下一个小四合院居住。天刚发出鱼肚色的白,毓如就被送着登上了马车。白芙侬低声关照:“您千万保重,还有的是日子要过。哭伤了身体,再不值得的。”
沈黛一夜未眠,脑海里总浮着一些零散的念头,此时送毓如一路出去,心里竟意外地清明很多,便上前几步,悄悄一握她的手,柔声道:“六嫂,大悲大痛到底伤身。只要你在,六哥的生前事就还有希望。”
毓如掀着车帘看她:“你是说?”
沈黛朝她一笑,好让她安心:“六嫂保重,有事儿只管来找。可万万别那么哭了。”
送走了毓如,白芙侬和沈黛慢慢地走回去,问道:“你和温格格讲什么?”
那马车的车轼后头挂着一只铜风铃,开出去叮铃叮铃地响。沈黛仰起头看看天色,眼泪立即顺着流进喉咙里,她轻声道:“仇怨必报。恶人不死,安能自伤?”
风铃声随着马车一路远去了。北平的天是温柔的青白色,还有半轮未隐去的月轮挂着,非常静好。
白芙侬没有应声,她默然地快步走在前头,进了门兀自回南屋去。
沈黛看她很久不说话,索性跟过去,看见她伏在枕头上,肩膀不住地抽动轻耸,发出轻而压抑的哭声。
白芙侬第一次这样落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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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沈黛把这事报告给了巡察处。
第二天下午,就有三个穿便衣的巡察来了。为首的那个打扮的气派一些,似乎后头的是俩小跟班。他一挥手叫他们等在门口。
“沈小姐,白小姐!”他进门就大声地打招呼,大拇指朝里点了点自己胸口,作着自我介绍:“我,田玉麟。”
沈黛客套了几句,忙问事情查得如何。
“这个嘛,不好说哇。你要说查得清楚,那确确实实是已经查到了底,不能再查了!你要说查得不清楚,依我看,这事背后有门儿,但没证据。别说你们,就咱们又能怎么着?”
田玉麟坐着吸了口烟,解释刚才那一番话:“那张借据上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见证人的名字,咱们也只好按这名字抓了人审——不然怎么办呢?要抓别人,疑心别人,都没证据哪,是不是?”
沈黛在一旁听着,此时只问:“抓的谁?”
“噢”,田巡察站起来,敲了敲脑门表示自己说得太多,不觉偏移了话题:“说到这个人,您两位都认得。崔长顺!”
咚咚咚!这三个字像大铁锤似地猛敲在心上,白芙侬几乎支持不住,伸手扶住了桌角,表面极力维持着从容镇静,勉力一笑:“不可能,怎么是长顺?他压根不认得允禧,不可能!”她一连说了好几个不可能,娇俏的唇上刹无血色,很快地想了个主意:“他人在哪里?不可能,这一定是误会。田巡察,可否带我去当面问他?长顺一向忠厚老实,做不出打死人的事儿来。”
“不,不,白小姐,您听我说”,田玉麟也有点着急,朝前头拉了拉椅子,道:“咱们没非说是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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