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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回到相对安全的帐篷,借到相对齐全的药草,经过相对严谨的处理,她才有机会,有把握,救回他。
这两点之间的一路,无论谁来阻挡,她都不介意成为一把劈裂草原的刀,以最干脆快速的姿态,刺入对方的心脏,神挡杀神,佛阻弑佛。
杀神终究不是神,只是人,她或许会有体力耗尽的一刻,或许再也无法负荷身上越来越多的伤口。但无论如何,在她把他救回来之前,只要她还剩最后一口气息,她不允许自己倒下。
就算;被猛兽的爪牙撕成碎片,那也只能是在他安全之后。
司白确实非同一般,竟像是明白事态的严重,驮着上官昭璃跑得又快又稳,主动为她带路,她甚至无需将上官昭璃用腰带绑在它身上。有些时候,它还能够用后蹄帮她料理一些狡猾的狼,或者发出长嘶,给目盲的她示警。
霏霏扬起下巴,脸上的血迹已经干了,整张脸上腥黏一片,再看不出本来的面目。她想拍拍司白的头,却突然想起自己满手的血污和司白那身漂亮的白毛,便又放了下去,只道一句,“司白,辛苦了。”
然而,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却猛地低了下来,狠狠在她颊边一蹭,又有湿软的带着热气的东西伸出,舔了舔她的额头,驱散了眉心那丝寒凉。霏霏愣住,一股莫明的情绪如洪水汹涌而来,很快包围了心口。
她扯了扯被血垢绷得僵硬的嘴角,勉强作出一个笑容,已经酸疼的四肢似乎又有了力量。
她一把搂住它粗壮的脖颈,将脸埋入它温软的皮毛,郑重的像是对待自己的同伴和战友,“我们一起努力,一起把他带回去。”
司白引颈,轻声长嘶,仿若回应。
又过了半个时辰,司白突然欢快地打个响鼻,撒开四蹄,离弦箭般向前冲去。仿佛褪去了一切疲倦,马蹄声像最初那样振奋有力。霏霏一怔,嘴角随即不由自主地向上扬起,握着匕首的手轻轻颤抖,那刀刃已经微卷。
司白这样……一定是快到了!
她急忙提速想要追上它,却脚步一软差点绊了一跤。
霏霏明白,一路戒备,一路厮杀,一路奔逃,她早已是强弩之末。此刻紧绷的心弦一松,之前被刻意忽视的疲累与伤痛都同时袭来。
她咬了咬牙,踉跄着向前跑去,没过多久,却再次停了下来。
空气中,什么时候有了这么浓的火油味和……皮毛……烧焦的味道……
一个人笑出声来,声音里却没有丝毫的温度,说得极为讽刺,“果然如属下所料,娘娘还是那么灵敏。”
霏霏抿起唇,一分分握紧了手中的匕首。
“娘娘安好。王赭率血枫王庭鹰主二十四骑,在此恭候娘娘多时,应我家王上之命,请娘娘的圣安,并且……”王赭皮笑肉不笑,一字一顿地道,“亲自迎娘娘回王庭。”
112 盛放和枯萎1
“当然,娘娘您也可以拒绝。”王赭每句话都带着好商量的意味,口气却冷硬坚决,丝毫不容许她反对,“王说了,他从来不喜欢勉强。若您不是心甘情愿跟属下走,我等自然给娘娘让路。只不过……”
“只不过你们会把上官昭璃请去‘坐坐客’,跟宫南傲‘谈谈心’;只不过你们会在烧了这些牧民的帐篷牲畜之后,大开杀戒,让这个收留了我的部落鸡犬不留……王赭,你说我说的可对?”霏霏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格外咬重了几个字音。她讥诮地挑了挑嘴角,丝毫不为所动。
王赭愣了愣,暗道一句主上英明,果真猜到了霏霏的反应,随即按照他的吩咐淡淡道,“娘娘既然如此熟悉王,自然无需属下多嘴。”
“只不过……呵呵,宫南傲的那套卑鄙恶心的‘只不过’,四国之中谁不熟悉?”霏霏冷笑。
王赭不由发怒,阴阳怪气地道,“是啊,娘娘您光明磊落,最后还不是为人鱼肉。以您现在的体力……”
“啪。”
清脆的响声打断了王赭,他狐疑地看过去,随即眼睛一亮,悄悄松了一口气,也不再说完剩下的话——霏霏竟然弯指,徒手扳断了匕首的刀刃……这岂非说明她放弃了反抗?王赭不动声色地擦了擦额头,就算他明显处于上风,若真要和霏霏这么个疯女人硬拼,他并无十全把握。
霏霏手一松,断开的刀柄骨碌碌滚落。并起的两指中间,赫然挟了一截断裂的刀锋,雪亮刺目。她漫不经心地抛弄着那截断刃,纤细的手指细细地摩挲过去,留下一道笔直的殷红血丝。
然而,王赭一口气还没吐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