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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所说的毛泽东“不尊重党领导机关”,也就是不顾后方苏区中央局的反对,发布《训令》,因而也就造成“组织观念的错误”。《简报》还透露:
会议中批评泽东同志认为早应北上,过去七个月都错误了之不正确观点,指出这是动摇并否认过去胜利成绩、掩盖了领导上所犯错误。“过去七个月”,是从打赣州算起。在毛泽东看来,“过去七个月”确实“都错误了”:他反对打赣州,果真,打赣州失利;他主张东征、打漳州,曾遭到反对,但是打漳州大胜。这表明正确的是他,错误的是中共苏区中央局。
可是,后方首脑们却完全颠倒过来说:
打赣州,“依据当时情况都是绝对需要的”,而且“攻赣本有克城可能”,只不过“因对敌必守中心城市的估计不足”以及“爆破技术有缺点”,这才“未能克城而撤围”。②《苏区中央局宁都会议经过简报》。现存瑞金革命博物馆档案室至于“进占漳州虽获胜利,有很大政治影响,但来往延缓了北上任务之实现”②。照后方首脑们这种奇怪的逻辑,变成打赣州输了也是对的,打漳州胜了也是错的!这么一来,毛泽东反对打赣州、主张打漳州,变成了“错误主张”!变成了“否认过去胜利成绩、掩盖了领导上所犯错误”!虽说在“文革”中,毛泽东被封为“伟大的领袖、伟大的导师、伟大的统帅、伟大的舵手”,这四个“伟大”把他推上至高至尊的地位,可是在宁都会议上,他却受到这种“窝囊气”,简直是他的推崇者们不可想象的!其实,他后来能成为中国共产党的最高领袖,正是从一次次折腾中磨炼出来的,从一次次“批判”中考验出来的。后方首脑们批判朱、毛《训令》,批判毛泽东的“诱敌深入”战略方针,认为那是“等待主义”,是“专以等待敌人进攻的右倾主要危险”。毛泽东,也就成了“右倾主要危险”的代表人物!
毛泽东是条硬汉子,他不会随机应变,见风使舵。他据理反击,被认为“毛同志承认和了解错误不够”(引自《苏区中央局宁都会议经过简报》)。后方首脑们主张要对毛泽东进行组织处理,撤除毛泽东的军职——红一方面军总政委,把毛泽东从前方调往后方,让他专做政府工作去。就在这时,使任弼时震惊的是,原是“三人团”成员的王稼祥,作了不寻常的发言,明确地支持毛泽东:
众所周知,我也是四中全会后由中央派来苏区的,我对中央指示也一直是服从和执行的。但是我从几次反“围剿”的胜利中,以及从攻打赣州的教训中,逐步认识到毛泽东同志的思想主张,是符合红军和苏区实际情况的,他提出的战略思想和战术原则,已经被实践证明为行之有效的,他的指挥决策也一再被证明是正确的。红军和苏区之能有今日,是与毛泽东同志的正确领导分不开的。朱仲丽:《黎明与晚霞》,解放军出版社一九八六年版。笔者于一九九一年七月八日,在北京采访了王稼祥夫人朱仲丽,她也转述了王稼祥生前的回忆。
王稼祥又说道:
众所周知,我与毛泽东同志并非旧交,相识不久,倒是与王明、博古等同志是老同学、老同事甚至同乡……王稼祥主张,“大敌当前,不可换将;指挥重任,非他莫属”!后方首脑的批判,和毛泽东的反驳、王稼祥对毛泽东的支持,使会议陷入僵持的局面。正在这时,周恩来赶到。他作为中央苏区的最高首长,显然要担负“裁判”的角色。周恩来处于矛盾的境地。
他在来中央苏区之前,一直在中共中央工作,先后跟瞿秋白、李立三、向忠发、王明共事,有着多年的高层领导经验。在六届四中全会上,共产国际代表米夫在批评了他对瞿秋白持“调和态度”之后,说道:“恩来同志自然应该打他的屁股,但也不是要他滚蛋,而是在工作中纠正他,看他是否在工作中改正他的错误。”正因为这样,曾与瞿秋白、李立三共事的他,在瞿、李倒台之后仍能与王明共事。王明派他前来中央苏区,自然是要他在中央苏区贯彻王明路线,而向来有着很强组织纪律性的他也总是习惯于服从上级。
第四部分:瑞金浮沉毛泽东在宁都被剥夺军权 2
周恩来跟毛泽东一九二三年底在广州结识,但没有深交。这次来到中央苏区,特别是随红一方面军一起在前线,跟毛泽东朝夕相处,他开始了解毛泽东。特别是毛泽东一整套独特的战略思想,使他颇为佩服。正因为这样,在恢复红一方面军建制时,是他再三的坚持终于说服了任弼时,任命毛泽东为红一方面军总政委。这一回,任弼时、项英等坚持要撤掉上任还不到两个月的总政委毛泽东,使周恩来陷入进退维谷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