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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看了一眼,“轻些声儿才是。”若是惊醒了沈湛,少不得要与他周旋了。
七七心念一动,公主这都心疼起太子来了?当下颔首称是:“晓得了。”又扶着未晞,关切问,“公主不好生歇着,出来做什么?”
未晞也不便多说,只是略一沉吟:“睡不着罢了,便想出来透透气。”顿了一顿,携了七七的手,“便在这庭院之中坐一坐吧。”
月色朦胧,照得小院之中都像是笼上一层轻纱。未晞与七七坐在阶石之上,皆是不发一语。默了许久,未晞轻咳了几声,惹得七七赶紧揽住:“公主还是快些进屋吧,可别害了病。”
未晞浅笑道:“我几时那么体弱了?”又瞥了眼紧闭的房门,低声说,“坐上一会子也不打紧,总归太子睡了,我若是进去,惊醒了可了不得。”
七七微微敛眉,劝道:“奴婢若是公主,宁肯将太子惊醒,也不肯轻易叫自己冻着。”她又怎会不知,未晞说的冠冕堂皇,但就是一句——她不愿意待在沈湛身边。就算这样,也不是自己能说什么的。
未晞听着七七的话,只是报以轻笑,携了七七的手:“其实你知道,他醒或者不醒,我是无妨的。” 未晞笑得乖巧,倔强从眼中流露,依依浅语,“我那时跟自己说,我根本就不在乎,我是为了杨国,为了阿爹阿娘还有哥哥姐姐们来的,我也只把自己当个物件而已。”她说得很慢,眼中隐隐有了些泪光,毕竟那也算是一生的耻辱,正如伤口,不在乎,不代表它不会痛。未晞只是浅浅笑着,抚着七七的头:“我来的时候,还是有那么一份希冀的,若是我能与自己的夫君像三姐姐和姐夫那样,琴瑟在御,莫不静好,倒也是一件美事。”又笑靥若花:“可是么,后来我也就不想了。”
她是杨国的公主,天生便有一分骄矜。得不到,也不会去求,不会去想。大不了,直接放弃就好了。
七七伏在未晞膝上,抽噎着说:“我都知道,公主自小到大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未晞只是笑了:“以后就咱们两个相依为命了。我们要一直这么快乐下去,至少,要活着。”只有活着,她才能一直是太子妃,只要她是太子妃,未来的皇后,她便可以护杨国无虞。自古以来,废后与废太子妃都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只要不犯大错,这个有名无实的嫡妻,沈湛应当还是不在乎是否有的吧?
两女一个哭哭啼啼,一个忍悲含笑,浑然未觉身后。沈湛立在两人身后,静静地看着未晞的背影。莫名的熟悉感袭上心间,甚至叫他有几分难以自持。
潜意识里觉得有人在看自己,未晞回头,见沈湛不知何时立在身后,静静地看着自己,那目光不同于平日的淡然,而是一种她读不懂的情绪。这是他第一次这样看着她吧?垂眉,回头,依旧轻轻抚着七七的发,喃喃道:“好好睡一觉吧,睡醒了,什么都好了。”
七七浑然未觉,只是抽噎着,在这寂静的夜色之中显得那么突兀。
未晞一壁抚着七七的发,一壁心中懊悔。方才的话,只怕沈湛全听去了,不晓得他心里是不是盘算着怎么兴师问罪呢。只是她连解释都不愿解释了,他要如何,随他吧。
沈湛心中微微疼痛,旋即进屋去了,半分也没有打扰主仆二人。未晞听得门板微微响动之后,才舒下心来。心念微动,旋即唱道:“毖彼泉水,亦流于淇。有怀于卫,靡日不思。娈彼诸姬,聊与之谋。出宿于泲,饮饯于祢,女子有行,远父母兄弟。问我诸姑,遂及伯姊。出宿于干,饮饯于言。载脂载辖,还车言迈。遄臻于卫,不瑕有害?我思肥泉,兹之永叹。思须与漕,我心悠悠。驾言出游,以写我忧。【1】”
未晞一曲唱罢,已然是泪流满面。记得幼时三姐姐抱着她,低低道:“母后都与父皇说了,你出嫁的时候,一定不能将你嫁得远了,不然啊,皇祖母非得疼死不可。”是太后奶奶会疼死还是阿娘呢?无心深究,只知道,离人眼中血,并非是虚言。
七七听她唱着,哭得更凶了:“公主……”她随未晞出嫁的时候,也不过十五岁。
沈湛坐在桌前,听得她低声唱歌,只觉得眼前似乎出现一个女子的笑颜,叫他依恋得很,伸手去触碰,那影像与未晞的笑脸重叠在一起。手僵在半空,他只是低低的笑了,喃喃道:“你回来了,是么?”
夜色正浓,这春夜之中,平添了些寂寥。
更深月色半人家,北斗阑干南斗斜。今夜偏知春气暖,虫声新透绿窗纱。
还记得,儿时三姐姐回宫省亲,每每提到姐夫,都是笑靥若花,那么幸福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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