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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们赶回去过年。要不是为婆婆去找药,我也不想出这一趟远门。”
“娘,爹这次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出来?”
青衣女子叹道:“今年逢你爷爷奶奶的十年忌日,你爹心情不好,懒得走动。”
“哦。”少年沉默了一会,道:“我们倒也算不虚此行,既为婆婆找了药,又见识了西域各国的风土人情。娘,前几年你和爹带我下南洋看的那些国家,与这次西域看到的,可是大不相同。”
“嗯,也好让你知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免得你老是在岛上自高自大,你敏姐姐可是让着你。”
少年一听不服气了,嘀咕道:“什么姐姐!比我大几天而已。再说,她让过我吗?欺负我比任何人都狠,还不许我告状!”
二人边说边行,走到哨寨门前,青衣女子停住了脚步,静默不语。
“娘!”少年唤道。
青衣女子回过神来,道:“走吧。”
二人一路上山,少年走得极快,偶尔跳跃着跑出很远,又跑回来扶着母亲走上一段,可过一阵,耐不住性子,又跑开去。
奔进寨子,少年四下里乱转,不多时便将寨子转了个遍,觉得也没啥稀奇的,便跑去找娘,寻了许久,才见娘正走入山后的一座小木屋。
他追上去,将门一推,嚷道:“娘,看完了,咱们走吧。”
青衣女子迅速转头,不着痕迹地抹了抹湿润的眼角,回头微笑,“好。”
两人出了屋子,青衣女子却在廊下站立,久久地凝望着夜色中如黑色巨屏般的山峰。少年见她似在默默出神,便在廊下来回走着,忽然“咦”了声,唤道:“娘!这个人的名字和您的只有一字之差呢!”
廊下挂着两盏西瓜灯笼,青衣女子走过去细看,少年已将刻在那上面的三个名字一一念了出来。
“沈青瑶,早早,杜凤……”
他挠了挠脑袋,疑道:“杜凤这个名字,好象在哪听过?早早……好像也挺熟的。”
青衣女子默默地凝视着刻在木柱子上的这三个名字。
沈青瑶和早早几个字,刻痕模糊,是她那年下鸡公山,往洛郡前的那一晚刻下的。
“早早,记住,这是娘和你的名字……”
当年的她,抱着爱儿,在此刻下这两个名字。时光荏苒,十多年过去,两人却都已不再叫当初的名字。
“杜凤”两个字,刻痕极新,显然刻下没有多久的时间,字迹也是无比的熟悉,听说他三月曾经北巡,是那时刻下的吗?
她慢慢地伸出手,手指轻柔地摩挲着沈青瑶和早早几个字,又缓缓右移。少年却忽然拍掌嚷道:“我想起来了!听人说过,杜凤是当今陛下龙潜时的名字,这里是陛下举事的地方,这么说,这个名字一定是陛下亲手刻下的!那这个沈青瑶,就是有名的青瑶夫人吗?”
青衣女子沉默须臾,轻声道:“应该是了。”
“这个早早呢?”
“可能是那个不幸夭折了的洛王。”
“哦。”少年想了片刻,笑道:“娘,回去后,我要将您、爹还有我的名字也刻到咱们的屋子里,若是十年二十年后再看,肯定挺有意思的。”
青衣女子转过身,淡淡道:“走吧,没什么好看的了。咱们抓紧时间上洛郡,看完灯会就回家,你爹肯定在家里盼着我们回去。”
少年大喜,飞快地跑过她身边,向山下奔去。
走出寨门的瞬间,青衣女子停步回头,双眸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最终笑了笑,大步下山。
十一月十五是洛郡灯会的日子。
青衣女子和黑衣少年入了城门,少年便“哇”了一声,啧啧叹道:“没想到洛郡这般热闹。比龟兹城还要热闹几分。”
走出半条街,街上的人更多,挤得二人无法再骑马,只能慢慢牵着马往前走。
青衣女子下意识摸了摸头上的面纱,见仍系得紧紧的,放下心,与少年边走边说。正向他讲解一些风土人情时,忽听前方一阵喧哗。
有人在嚷:“娘子军来了!”
也有人低声道:“母大虫们来了!快闪!”
街上的人群纷纷向两边让开,母子二人也只得随着人流站到屋檐下,只见前方过来数百名英气勃勃的劲装女子,个个手持花灯,往城门方向走去。
少年看得极稀奇,便问,“娘,她们是什么人?”
青衣女子尚未回答,旁边的一位白须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