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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拿枪拉膛,因为那边雷子枫疯狂地喊着:阿福,端掉机枪手!端掉机枪手!然而子弹偏了,连着两枪都打偏了。机枪手似乎是发现了子弹来的方向,加大了火力扫射,子弹擦着耳边飞过,无法预料下一刻的生死。
“书华!”殷红滚烫的液体淌到我手上,像琥珀,我第一次觉得血腥味如此刺鼻刺心。四目相对,我从那双眼睛里看见了前世。喊出那久违的名字,冲过去扶稳他站不太稳的身体,借着他的手从他的瞄准镜对准了炮楼上的机枪,在雷子枫第三声呼喊时扣下扳机,枪林弹雨瞬间停止。
身后传来汽车声,是朱半山带着大队人马向这边过来,看一眼昨天今天在脑海里震荡,一阵眩晕便没了知觉,耳边最后听得有人在喊:“雷爷,敌人的援兵到了。”
脸上火辣辣地疼,生生将我弄醒。睁开眼,才发觉我被拖着踉踉跄跄地在树林里逃亡,身后的路上是一行血迹。脸被树枝划开,很疼。
“书华,书华!”我拉住他,“你的伤。”
“放手!”他想厉声地说话,但声音却透着虚弱,“滚!”
“书华,你别这样。”我不顾他再次要推开我,紧紧抱住他,哀求道,心如刀割,全身颤抖,不能自已,“你先把伤口处理了行不行?”
他没再说话,闭着眼,转过头去不看我。我忍着脑袋的胀痛,开始替他处理伤口,血肉模糊的肩头显然不只有新伤,我想到那□□玲珑开的那枪,原来那地上的血是他的。他不是失忆,他根本就记得我的,不然那一枪我怎样都会毙命的,可他又早说了再见我就绝不留情。
“书华……”我头疼得厉害,记忆并没有全部恢复,只有那个夜晚的画面在眼前颠倒,时刻提醒我和他之间为何有那些愤怒。一切都和酒井幸子出现的那晚有关,我喊他一声,想要解释。
“我不是。”他简短地打断我,冷冷地要抽开身子。
“不!你全都记得的,你只是不想去想。”我几乎用尽所有力气拉住他,“你听我解释,那天不是我,真得不是我。”
“可我亲眼看见的你!”怀里的人眼神变得锋利,似刀。
“那个女人就是酒井幸子,你知道的,日本特高课的酒井幸子!她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她和我长得一模一样!”我接受不了天底下居然会有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还顶着我的名字血洗了整个狙击队,几乎是疯了一般朝他重复这句话,“她就是冲这点才找上我们的!她就是冲这点才找上我们的!”
“特高课?”他脸上闪出不可思议,随即又淡了下去,“现在说这些都不重要了。”
“书华。”我感到心底透上来的凉气。不记得的时候是生不如死;记得之后,生不如死连理由都那么清晰。
“离开这里!”他站了起来,命令道。拿过他的那把用厚厚的皮草包裹着的M1903,我认得出来,那还是漠北的皮草,我亲手替他包上的。
“不!”我拦住,“我不走!”
“我发过誓再见你就开枪。”他顿了顿,把枪换到手上,枪口对准了我。
“那你那天怎么不打死我,反倒要把我藏起来?”我头疼得厉害,直直将眉心抵住他的枪口,“反正我现在犯病起来生不如死,你一颗子弹让我清静罢了!”
“什么病?”他语气里有了急切。
“我不知道。”眼前是阿尔卑斯山的婚礼,漠北狙击队的生活,酒井出现的晚上、他满天怒气的责问……疼痛、北海道清酒、医生、药剂、监狱、酷刑……记忆呈碎片状,不安分地自行寻找着它们之间的联系,深深铰痛大脑,“你别问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慧云……”枪放下了,他终于让我把酸胀欲裂的脑袋埋进他怀里。我听他低低说道,“你不能在这儿待下去。”
“为什么?”我不解,死死抱着他,仿佛一放手又会是一世,“我已经打死酒井幸子了,你如果还不信,可以去查,日本特高课已经公开这个消息了!”
“我信你有什么用?”大手抚过我的头发,一如往昔,“八路的纪律……”
“你不也留下来么?”我不忍心让他回想那场浩劫,却无法不求他留下我。
“那是在狐牙峰,现在不一样了。”他轻叹一声。
“你再把我藏起来吧。”我忽然想到这似乎是唯一的方法,一脸期待地看向他,“藏哪儿都行,我一定不逃跑。”
“石头藏不住事。”他烦闷地低下头,“上次已经……”
“那你告诉我,我还能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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