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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黛玉灵动的眸子闪了闪,满是迷茫地想了一会儿,轻轻地摇摇头。
瞧见她这幅情状,林清微笑了笑:“人,最开始的时候根本没什么礼法之类的东西约束,至夏禹商汤,因事而制礼,礼法以时而定,制令各顺其宜。天理、王法本乎人情,日后,等你长大了出面与人交往之时,便会明白这一点了!”
“可是不都说王法条条不徇情么?”林黛玉听着林清微的话,不由得迷惑起来:“姑姑却说人情更重于礼法?”
“玉儿想错了”,摇摇头,林清微嘴角噙着一抹笑:“礼法,本身是为了是人的行为合乎情理,是各人心中应当有的规与矩,而不是去刻意地约束,若是成了枷锁反倒失去了本身的意义;虽说法不徇私,然而,玉儿,你想想,曹操马踏青苗,割发代首的典故,曹操乃是一军主帅,若是因为按着军令真的斩首,那岂不是天下大乱?还有那包青天打龙袍的事情,也是这个道理哩!”
点点头,林黛玉眸子晶亮:“姑姑是想要告诉玉儿,为人处世不仅要谨记礼法,不可做越矩之事,也要懂得人情世故的变通融和,对么?”
揉揉林黛玉的脸颊,林清微满意地笑着:“不错,玉儿长进了!姑姑知道,玉儿生来心性高洁,这应酬来往里多有不可言明之事,姑姑也不愿叫玉儿沾染。可是人活于世上,哪里能有独善其身的呢?”自己活了两辈子,都不敢说能弄明白人心复杂,这人与人的交往该如何把握尺度,可是大难题,只能慢慢地教导玉儿了。
第46章 嫌隙生绛珠再入梦
“简直是欺人太甚!他贾家真是不将我王氏一族看在眼中了!”
一位眉目刚硬的中年男子愤愤地拍着桌子;声响之大;让旁边坐着的美貌妇人心里一跳。
叹了口气;心中抱怨了几句,那妇人站起身来,一边抚着男子的后背顺气;一边端起桌子上的汝窑天青莲花茶盏奉了上去,瞧见男子喝了一口茶后;劝解道:“老爷何必这样大动肝火的?妾身瞧着老太太的脾气不是那等喜欢难为人的;何况咱们妹妹已经为贾家诞下了三个孩子,便是为了孩子的情分,也不会对妹妹苛刻,想来妹妹受罚其中总得有些缘由吧!”
这中年男子便是王夫人的兄长王子腾;现为京营节度使,而妇人乃是他的嫡妻;王史氏,虽说并不是同脉,然而按着辈分算,乃是贾老夫人的内侄女儿。
王史氏说着,见王子腾的脸色微微缓和了一些,笑道:“咱们呀,还是先去打探打探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瞧老爷刚刚气的,都要冲上贾家门上去了!”她和王子腾年少夫妻,又很有手段,两人平日里举案齐眉,说说笑笑出个主意也是常有的。
“夫人说得对!”被王史氏一阵安抚,王子腾火气降了下来,回过神,点点头,自己妹妹究竟是什么脾气自己也明白,看着是个木头人,其实精明得很,心眼又小,不然当初也不会让妻子在婆婆面前受了不少刁难。
拉着妻子的手,王子腾想起当年的种种,轻轻叹了口气:“难为你了!”反手握住王子腾的手掌,王史氏抿着唇浅浅地笑着:“老爷何必这样说呢,虽说妹妹她对我多有不喜——可我是王家的媳妇儿,老爷的妻子!”以进为退这种事儿,王史氏可拿手得很。
“哎,真是造孽!”想起荣国府去年发生的种种事情,王子腾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荣国府大房与二房突然之间分家,原本应当搬入荣禧堂的大房反倒搬了出去,怎么瞧都像是大房受了欺负被占了爵位和府邸,早就引得议论纷纷。这件事儿里面若说没妹妹的手段,自己可不信。两日后,荣国府便迎来一位访客。
“给老太太请安!”王史氏一身拾掇得端庄得体,刻丝如意云纹缎裳,细纹彩绣绵裙,盘着如意高寰髻,并没有十分辉煌的首饰,举手投足之间尽是大家主母的风范。她余光觑着上头的贾母,一身算得上素净的蓝色团花衣裳,便是抹额,都只缀了绿宝石和小块的碎玉,想起之前派人探听的消息,她抿了抿嘴。
贾母眯着眼瞧着底下站着的侄女儿,端详了片刻,笑着招呼道:“幽娘可是许久没来了!快坐吧!”
王史氏闺名中有个幽字,因此,乳名便叫幽娘,许多年不曾听人这般唤她,一时间有些恍惚。她坐了下来,对着贾老夫人笑语盈盈:“老太太恕罪,您也知道,我家老爷每日里公事儿繁忙,我那三个孩子也正是叫人操心的时候。打年节至今,这么多日子没得空来瞧瞧您,确实是我的不是了!”
摆摆手,贾母多多少少猜到了点她的来意,心中对着已经被关在小佛堂中还不老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