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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好友,韩青父母提及的那处宅子李隐玉也知晓。世族别院众多,也是年轻公子们更偏爱之处,年轻时他们一众人想避着父母饮酒作乐,都会去家中别院,省得规矩多玩得不尽兴。再后来有些人养了外室,不能带回家中,便也放在这些宅子里,好教里外相安无事。
韩青果然不在,下人识得李隐玉,晓得他是自家公子的好友,告诉他公子一早便出去了,与人相约在城郊青菱湖畔。
李隐玉赶往青菱湖,私心里他想见的并非好友,而是良月。韩青对良月的一片痴心,他数年前就知晓;曾经良月对韩青不屑一顾,然而这些年历尽风霜,她仍旧似多年前般作想么?
青菱湖的荷花开得正好,是一年之中赏荷的最佳时节。择此佳时,在湖上设个船宴,一众人泛舟吟诗饮酒作乐,观青山绿水烟波浩渺,惬意至极。
船停在湖心景色最好处,若想登船,湖边有小舟,可叫守在一旁的仆从送自己过去。来往甚密的世族公子,其仆从也往往识得各家公子,李隐玉甫到登船的斗亭便已有人迎了上来,请他乘小舟前往。
离船愈近,船上的欢声笑语便愈清晰,也能更清楚地看到令他朝思暮想的那个人。船上有许多人,也不只有她一个女子,然而像多年前一样,仍是大多数人都围聚在她身边,包括好友韩青。
只要她愿意,她身边永远也不会少了人。
李隐玉心口一紧,泛起无论如何也忍不住的怒意来,这怒意与寻常不同,他说不清自己究竟因谁而怒。为她?不,他再也不会对她发怒。是那些环绕在她身边的人?每每瞧见她对别人笑,他便想将那怒气烧到那人身上。然而好像也并不全然是后者。他心里不禁懊恼,若是三年前他未曾对她生气,说出那些话,如今何须品尝这样的无奈与苦涩?
这类船宴通常只邀请熟人,然而总有人会带些有好奇心的朋友来,人既来了,便不好不让人登船。这些人中有一些听多了风言风语,难免以为良月是个不正经的,进而出言冒犯。李隐玉只一抬头,便见着有个不识相的硬要灌良月酒,旁边还有人起哄。
韩青被别人缠住了,并不在近前,良月冷颜推拒,那人却不依不饶。良月退一步,他便更近一步;良月再退,他再进逼。李隐玉捏紧了拳头正要让划桨的仆从再快些,却见良月悄悄伸出莲足,绊了那人一下,令得他向前扑倒在船舷上。那人身材高大,船舷却不太高,整个人便跌进了湖里去。
一时间救人声不绝于耳,李隐玉微微松了一口气。他望向女人,见她不屑地望着在水中扑腾的人,取了一杯酒,尽数浇于那人面上,最后连盛酒的琉璃杯也一齐扔下去,砸了那人一脸。
没想到她如此泼辣,先前起哄的人脸上顿时露出惧色,也不再轻慢她。人救起来了,众人将他抬到船舱里;还有许多人围在良月身边,纷纷问她发生了什么,包括好友韩青。
良月不掩面上怒意。
“我答应前来时,说过什么,你们可还记得?若你们将我当成那般随意的女人,下回就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她冷冷地说道:“我今日身体不适,先回去了,你们随意。”
李隐玉的船恰到近前,她行至舟边,仰首对他道:“劳烦……”
剩下的话却卡在喉中,无法说出了。她惊讶地望着他,不解他怎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明渊,你何时回来了?”韩青原是想与良月说话,哪知竟见到几年未曾归京的好友,又惊又喜。“你稍等片刻,我有几句话先同她说,等会再与你把酒言欢。”他心里顾念着良月,便只好叫久未见面的老友先等等了。
李隐玉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良月,对韩青道:“方才发生的事我都看见了,我先送她回去吧。”说完也不等众人反应,便捏着良月的手腕,将她拉到小舟上,对那划桨的仆从喝令道:“走。”
他来得突然,话说得奇怪,行事更是突兀。众人还未能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离船已有些距离了。
韩青赶紧叫人放了小船追上去,可等他也到了岸边,却只见到良月的马车绝尘而去,李隐玉纵着马跟在后面。
良月的宅子很好认,远远地瞧见披落院墙的那大片各色九重葛,即使没有她的马车在前,李隐玉也知她必是住在这里。京中清贵之人素不爱九重葛,因着此花惯爱伪装,花朵并不起眼,却用大片的花苞瞒天过海,叫不知情的人以为那艳丽的花苞就是它开出的花,又有“花中小人”之称。
尽管不知她为何偏爱此花,但也只有她能够不管不顾旁人怎么看待,嚣张地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