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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发老人掐指一算:“她怕要恨你一辈子。”
三绺长须依旧飘飘:“恨我者,非我所愿也;我所为者,万物苍生也。”
在杜伏威的指示下,航船加速前进。
除了吃饭外,安逝整日间倚在船头,望着滔滔江水,恨不能飞了过去。
“茯苓露的火候还不够!怎么搞的,上个手也不会。算了算了,还是我去吧。”
“小姐别怪他,煎药师傅昨晚病了,您别急,我去好了。”
“阿朱啊——那行。”丽质略缓,又道:“百合散已经喝了吧?”
“喝了。”
“嗯,你去吧。”
安逝转身,对不远处低头思索的丽质道:“有谁病了吗?”
丽质闻声抬眸:“不是,是我哥常喝的一味药。”
“杜公子——身体不好啊?”
“他——”
后面传来一声咳嗽。丽质住口:“哥。”
杜伏威笑:“一点小恙也要帮我四处宣扬?阿碧备好琴了,快去练琴去。”
丽质朝她吐吐舌,又冲她哥做个鬼脸,嘻嘻去了。
安逝适时转移话题:“昨夜听你弹琴的调子,非常耳熟。我离开长安的时候,曾听一个朋友用箫吹过。”
杜伏威过来一同靠在桅栏上:“《梅花三弄》,最初是用笛来演奏的。”
“那叫——《梅花三弄》?”她只知道琼瑶的《梅花三弄》哩。
“又叫《梅花引》,全曲十段,原是东晋桓伊为王徽之所奏。”
“有典故的罢。”
“是。桓王二人,皆属当代名流。桓伊字叔夏,小名野王,是个既有武功、又有治绩的能臣干才,且善音乐,尽一时之妙,为江左第一;王徽之是王羲之的儿子,更不必说。”
“王徽之?就是那个雪夜访戴,驶舟一夜到了朋友门口却不进去,称兴致已尽、当尽兴而还的王徽之?”
“没错。王徽之应召进京,中途舟泊青溪,正逢桓伊坐车从岸上经过。船上认识他的人都指指点点说;‘这个人就是桓野王呀!’徽之听说,忙命人去请桓伊,言:‘久闻桓君善吹笛,可否为徽之一奏?’桓伊当时已是显贵人物,但对徽之也早已慕名,就不推辞,下车,踞胡床,用东汉蔡邕最有名的柯亭笛,为作三调。弄毕,便上车去,客主不交一言。”
安逝听得悠然神往:“遥想当时名士重神交,真是不着一词,尽得风流。”
“确实。”伏威浅浅一笑:“此三调就是《梅花三弄》了。后人寻得曲谱,改编成为琴、箫合奏。”
“怪不得用箫也吹得出来,用琴也弹得。哎,等你到了长安,找时间我把那个朋友介绍给你,来段琴箫合奏,不定也传为千古佳话呢!”
“想要合奏,又有何难?”伏威以手支颚:“你弹琴,我吹箫便是了。”
“原来你还会吹箫啊!”她佩服得五体投地,想了想:“要不,你教我吹箫吧。”
“咦?”伏威不解。
“到时我用他的紫竹箫来吹给他听,保证他下巴都合不拢,呵呵。”
一幅巨大的绣板,绷紧的白绢上,丝线如飞凤游龙。渐渐形成一个大致轮廓。
“你又想念通儿了。”罗艺斜倚床柱,深叹。
捏着针线的手一顿:“近来常常睡不着,也不知是不是有事发生。”
“别乱想。”罗艺拍拍夫人的肩:“有空闲不如多到外面走动走动,活散筋骨。将军们还说好久都没喝道夫人煲的汤了,想念得紧哩!”
秦夫人一笑:“说起这个,薛家两兄弟好端端的,作甚派到京城里去?那可不是个好待的地方。”
罗艺道:“正因为想锻炼他俩的能力,才如此安排。万一有机会晋升,也是我幽州之福不是?”
“若说是为了晋升而去,怕没这么容易让妾身相信。”
“夫人不可如此说。京城中都是些什么人?一等一的人尖子。既然有那么多人尖子,任你送再机灵的过去,反而吃力不讨好。薛家兄弟最让我看中的一点,是忠义,这样,可解释得通?”
“这些事,妾身原本也是不挂心的。”秦夫人轻轻一叹,有些默然:“遥想你当年来幽州的时候,二十余岁,经人介绍到府中,却一副谁也不在眼中的神气。父亲后来对我说:此子将来定大有可为。即便如此,你也一样是历经出生入死。万钧万彻是你一手栽培出来的,若有不慎,损失也算不小啊!”
“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