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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生打扮,头上却没有扎青巾,手上或多或少地握着兵器,全都端坐在那油腻腻的八仙桌旁,细声细气地不知道在聊些什么。我看来看去,也只觉得他们是有些攀附风雅的江湖人,并没有看出什么名堂来。
只是梅萼残不是八卦的人,若非有些什么事情,她决计是不愿意在不相干的人身上多花一分一毫的心思的。梅萼残已经收回了打量的视线,我看过去,恰好看到两个人回过头来,长得也是斯文模样,有些闪闪躲躲地看我们一桌。
我晓得定是刚才梅萼残打量得太过嚣张,别人都察觉到了。只是这时候我也无甚办法,只好在面纱后面友好笑笑,又看了一会,才将头转过来。如今我同她一损俱损,见她那般,我便开口问道:“可是有什么不妥?”
梅萼残神秘兮兮地跟我说:“这些人与我们前日碰到的那些登徒子,貌似同属一路。”
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本来江湖功夫,就是大同小异的,又有什么好这样惊讶的。梅萼残又看我一眼,觉悟这个话题就是和我讨论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然后就闭上嘴,不知道想着什么,又转头去喝茶了。
我看她一眼,见她面上无甚表情,却也偷偷地四下里张望着。我知道,她这番带我出来,等于是违抗她的主子。为什么她要为我这么做,我不知道,也不想问。我一个人,想要去找若即,简直是海底捞针。只要有人愿意助我,其他的我一概不过问。人真地到了这种地步,一无所有,便真的什么都不在乎了,因为再怎么悲惨,也不过如此了。
当天半夜里我饿醒。平常极少出现这种情况,可是现在却偏偏胃里像磨盘一样,绞得生疼。辗转半晌,还是没有办法如愿睡过去,只好爬起身来下楼。
另外一个出乎我预料的事情,是梅萼残身上竟无多少银两,所以住这种有些混杂的客栈。我本来说,既然手头不宽裕,就两人睡一间罢,她却死都不肯。
我摸出房来下楼,夜是比我想象的还要深了,大堂里就是打烊了的样子,只有个伙计睡在柜台上。
我一个人摸进厨房,四处翻找了一会,总算是找到了两个馒头,揣在怀里走出去,临上楼的时候在柜台上扔了几个铜板。
摸出馒头来一边啃一边上楼,突然一个声音响起来,吓得我魂飞魄散把馒头都扔了下去:“小姐真是好兴致,这般时候还出来夜游。”
我好不容易抓住了另外一个馒头,才抬起头来看上去,一个今天梅萼残只给我看的那般打扮的人站在楼梯顶上,笑吟吟摇着扇子看着我。我抱着手里的馒头,连笑也懒得笑了:“公子着大半夜里不睡跑来吓人,这兴致也是不低。”
那人一愣,像是失了神一样,像是忘了自己还站在楼梯扶手上,竟然还往前跨了一步。那般身手的人,想是摔不死的。我被他吓掉了一个馒头,此刻看他一脚踩空嗵地栽下楼去,嘿嘿一笑,转身就往楼上走。
果然没有听到嘈杂的落地声,像是有人跌跌撞撞的声音,碰倒了一些桌椅,却还是嗵嗵嗵地追上楼来。这半夜里他也不敢大声喊,一直追到我门口了,他才叫出来:“小姐留步。”
我只当没听见,转身闪进屋里,就要关门,谁知他将门框一抓,我也不收手,眼看门就要狠狠摔上去了,他才从匆忙忙用另外一只手撑住,转身闪进来。
我后退两步,端立在那里,笑道:“这位公子,我可有请你进得门来?”
他笑嘻嘻将门在身后一关,径自说道:“在下与小姐也有过几面之缘,小姐又何必如此生分。”
他这般自以为是的面孔,也是经常遇到的,此时却只有不耐。梅萼残此番带我出来,冒多大的风险我虽不清楚,却不是不知道的,不能再生些事端出来。我当即冷了脸道:“这江湖上与我相识的人多了,可也未有几个冒失如此,三更半夜赖在姑娘家的屋里不走的。”
他明显一闪神,却又立刻回神笑起来:“在下只是见得小姐倾人之姿,生出结交之心,一片赤诚,小姐怎舍得如此相对。”
他这话与里面竟然是非一般的委屈,我当即便笑起来:“我这般,为你好的地方,你看不到便是。”说着就要走过去给他拉开门来,“天将快亮,公子也快去休息罢。”
就是这个时候,他面上神色一变,猛地冲上来将门摔上,一把将我拉到边上。只听到隔壁开关们的声响,然后是梅萼残半醒不醒的声音传过来:“半夜不睡还在捣鼓什么呢?”
还没来得及出声,旁边的人就将我往怀中一带,一把捂住我的嘴。我抬头看她,却不知道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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