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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了一群歌舞伎还有戏班,都封起院来调教。
再过五日便是宫宴,今日早上却是一顶青花小轿,晃晃悠悠从偏角院门抬进来,晃过冷清的中庭,静静的轿外开始热闹起来,筝弦锣鼓,花枪袖箭,不时有嗔言笑骂,好不热闹。
小轿摇摇摆了半天,终于停在一独门独院里边。
轿上人下来,带了披纱斗笠,面目发色一概不见,手里提着一只七角却司笼,却也罩着纱。她向怀里取了银两打点轿夫,待院中人走了,才提着却司笼走上台阶去。
一进房便见安排给自己的厢房里都堆上了行李,不禁暗自叹了口气。将手里七角却司笼上的纱扯下来,里面一只茸茸的雪球拱来拱去,见她来了才停下来,抬着一双血红的眼睛看她。
她没有开笼门,却是寻了张白毯盖起来,笑道:“还要弄行李呢,你可别出来造反。”
话没说完,门外却是有动静,她留心了来时一路上都无人,不由抬头朝门看过去,却还是上着戏装的一个小孩站在门口,一点也不怕生,细细地打量着她。
她也不动,静静笑着看回去,却也不说话。
雪球似是一拱笼子,白布下猛地一颤,她回头轻轻笑斥道:“畜牲,安生着些。”
见它没了动静,再回头看,那小孩却跑得不见了。她轻笑,也不再管,弯身开始弄行李了。
待弄得差不多,去打了些水回来后,一进屋,惊见一雪白衣衫的男子长身玉立在屋里,微弯着身子,和地上一个绒绒的雪球不知在说什么,雪球似是动了真怒,龇牙咧嘴地低咆着,张牙舞爪,挥着那粉嫩嫩的前爪,白衣男子见着有趣,几次佯装大意,雪球爪子挥下来,都是只差一点堪堪而过,他见着实在有趣,又来一次。谁知那不大东西一双血红眼睛里精光暴涨,从皮肉里露出指甲,竟像是闪电般猛扫过去。男子一惊,瞬时收回手,却还是被划了一道,转眼便有血流出来。
他缩回手来,颇不在意地舔了舔伤口,转头对她说:“雪姬,你养的这东西是特别,还有些意思。”
被唤作雪姬的女子不说话,却将顶上斗笠扯下来,面上还蒙了纱,一时见不得面目。
那个半大的白色雪球从地上摇摇滚滚站起来,抖了抖蓬蓬的毛,一摆一摆颠颠地朝雪姬跑过去。
雪姬这才真的展了笑,伸手将那一团雪白的毛球包起来,任它在身上蹭,乱来了半天,不由得一下将面纱扯了下来。
雪球将毛抖了半天,终于露出张脸来,竟长得有七八分象狮子,一双眼睛像是上等的猫眼石,却是血红的,媚得夺人心魄。
它嗅了半天,伸出粉红色的舌头要舔雪姬的脸,却让她一错身,躲开了。
雪姬面上不变,笑问面前男子:“东家怎么又来了?昨日不是已经关照得很清楚了么?”
美色如玉气势如虹地站在那里的白衣人便是百里,凉国靠着淮水有一块地被称为塞上秦淮,其中最有名的一爿店叫月上玲珑,雪姬便是前两天才被人从那里抬出来,面前这人便是那镶金软玉店的东家。
百里看着她从怀中掏出象牙盒,给它喂了药下去,才放它到地上。
她不肯让任何东西近身,也总是太久了。
百里笑道:“畜牲一只,也直你那般地花心血。”
雪姬笑着坐下来:“东家今天什么兴致,倒有功夫扯这种闲话。”
百里抿口茶:“看你活到现在,总是不错的。”
雪姬笑盈盈蒙上面:“东家下的药,能活到什么时候,东家心里自然清楚。”
百里那双勾魂桃花眼,除了冷清,也印出些得色来:“便是什么凤鸟,也总有法子撅了翅膀留在边上的。”
早知道了里面的缘由,雪姬也不多加纠缠,淡笑垂眼抿了口茶。
百里道:“养了你那么久,总算是能派上用场了。”
雪姬笑得愈加灿烂:“这话说得稀奇,东家不做赔本生意,雪姬知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这回别要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才好。”
百里抚掌笑道:“如何是伤天害理,也不是你我说得算得,何必操那份闲心。”再看雪姬那双不动声色的眸子,接着说,“何况是不是伤天害理,怕你心里也是不在乎的。”
雪姬只眯眯眼:“东家说笑了。”
百里刷得站起来,走过去,右手一下捏住她还罩着面纱的脸,,狠狠地转过来,冰窖样的桃花眼一下看进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一坛不动的死水样,什么都印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