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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见唐秀浑身剧烈一震,唇边却有一缕血丝溢了下来。他咬牙以袖擦拭,笑道:“萧盟主的神功果然出神入化,小弟望尘莫及。”
萧宁远见他目中怨毒之色,一闪而过,虽然觉得此人行径有失光明磊落,但蜀中唐门多年来在武林中独树一帜,其暗器毒药威震天下,是必须要笼络的对象,心想天行出手,是十足修罗门的遗风,从来不留余地,往往太过,这番可惹下了大麻烦,却是如何来收尾的好?不觉大感踌躇。
却听楚天行轻笑了声,道:“恕天行鲁莽之罪。我方才见唐公子露了好一手大风云飞掌,一时技痒,倒越俎代庖了。冒犯之处,还请唐公子多多见谅。”
唐秀只觉胸中好一阵气血翻腾,暗运玄功,强提一口真气,勉强浮现出一丝笑意,道:“修罗门主果然好武功,唐秀领教了。”
只听曾柔掩面一笑,道:“这江湖四公子,每次见面都要比划比划,也不怕伤了和气。大家还不快请唐公子入座,不然再来个三百会合,什么正事都不用谈了。”
唐秀只觉那笑容如百花绽放,连堂上都仿佛映出春色来,不觉看的呆了一呆,再未争执,随来人落入座中。
洪长老眼见那丑女收起骄矜之意,恭恭敬敬送那林太和出去,已无暇理会其他,大松了口气,将那修改已毕,还在一旁颤栗的弟子撵下堂去,把帐簿递到萧宁远手中,老脸上一阵泛红,正在想如何措辞,却听萧宁远笑道:“这钱申白白辜负了大家的信任,竟做出这种监守自盗之事,自然决不可恕,要清理出去才好。”
洪长老觉得面上一热,突见他转过身来笑道:“义父患病以来,多亏洪长老尽心照料,还要兼顾帮中事务,确实已经心力交瘁。宁远这几年浸淫武学,倒忽略了自己应承担的义务,对身边人疏于照应,实在深感惭愧。”
洪长老大为感动,道:“少帮主说哪里话来,这本是洪九份内之事。钱申渎职,理该驱逐。洪九也有失察之过,还请少帮主按照帮规,重重责罚。”言罢,一手撩起长衫下摆,右腿一曲,已半跪于堂下。
月中霜里斗婵娟(七)
丐帮立帮已久,帮规条条如山。自卓蒙接任帮主之职以后,加以补充修订,倒更加苛责几分。是矣众人皆默然不语。萧宁远略一沉吟,已有计较,沉声道:“执法长老何在?”
堂下众人中,早闪出一白须白眉的老者,身负七口麻袋。但听萧宁远道:“今日之事,大家都已经看到。敢问奚长老,依照本帮律法,钱申和洪长老却该如何处置?”
奚长老在丐帮中,素以刚直不阿著称,当下朗声道:“钱申以公谋私,贪得无厌,应收缴赃款,其人受杖百下,逐出丐帮。”
萧宁远又道:“那洪长老呢?”
奚长老朗声道:“洪长老任本帮主事长老,不能明察秋毫,身犯渎职之罪,应受杖五十下,以儆效尤。”
以丐帮帮规,刑杖为重乌木所制,两端镶银,比一般杖木要沉重许多。受杖之人不能运功抵御,任是武功再高强的人,受了几十杖,也伤势非浅。且刑杖又称羞耻木,损人尊严,更甚于损人体肤。堂下弟子都心想洪长老平日威风八面,此番惨矣。方待幸灾乐祸,及见洪长老鬓发已然灰白,跪于堂下,默不作声,而萧宁远面无表情,又觉新帮主颇有卓长老苛责之风,难免兔死狐悲,心下恻然。
洪长老跪在那里,暗叹我命休矣,突听萧宁远朗声道:“依照本帮律法,若帮主想赦免其罪,该当如何?”
奚长老怔了怔,道:“除非以身代受。”
便听曾柔失声道:“远哥,不可!”而萧宁远朗声大笑,道:“这有何难?”离座而起,喝道:“取刑杖来!”
众人面面相觑,已见执法弟子从刑房而出,抬来两根乌木刑杖。曾柔知萧宁远从来言出既行,观眼下之情势,断无更改之理。念及他身受重伤,急得浑身冒汗,连连注目楚天行。却见后者亦急得在那里不停搓手,不住看萧宁远面色,见后者毫不为动,连连长叹。
但听洪长老大叫一声:“不可!”站将起来,一手扯落上衣,一手去拉萧宁远,道:“洪九老朽之人,纵然杖毙,有何可惜?少帮主春秋正富,何必受此大辱,倒折杀了老朽。何况洪九自幼闯荡江湖,这几下刑杖,能耐我何?”
萧宁远微笑道:“洪长老说哪里话来。想宁远幼失所恃,被义父收留后,虽然严加教诲,但顽劣不改,每次闯下大祸,都是洪长老一力担承。被关禁闭之时,又是长老为我偷偷送饭送水。且不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宁远但有一口气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