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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中蓦地闪过那张小脸,和那双圆瞠怒瞪他的水亮眸子,即便凶他,秀丽眉眸亦含情,他内心忽地泛甜,尝到蜜味,这些年,她其实一直宠着他……
你敢?!
咱们是伙伴啊!丢下我去死?还有没有道义?
余皂秋!
他蓦然一凛,身心俱颤,瞬间竟汗出如浆,气劲皆松。他松开双手。
他惨,蜷在他身旁的人比他更惨。
他不瞧萨渺渺一眼,爬起来,颠颠摇摇,步伐踉跄地朝那方藏着洞眼的墙面走去,尚未碰到,墙面陡开,花咏夜终于扳动机栝了。
眼前骤亮,她本能举臂遮光,再张眼,看到全身近乎赤裸的他。
“余……余皂秋……你……耍什么狠?”边骂,双腮湿漉漉的。“混蛋!”
他似乎没听见她的话,只专注看她。
直勾勾看着,他脸上有种莫名执拗,眼神偏狂。
花咏夜勉强撑坐,喘息着正要说话,舱房中气氛陡绷!
十二名使婢觉察出异状,破舱门而入。
眼下之事瞬息万变,她惊急、心颤、出声提点,她急急往怀中摸出芙蓉金针,然金针捏在指间不及射出,一干使剑的小女子已全被打趴——余皂秋手起手落,无一赘招,速战速决。
速战过后,他轻垂两臂,十指微曲,背对着她伫立不动。
黑发披肩、散背,那是一具线条美极的躯体,背肌的优美弧度延伸而下,到他瘦削臀部、他强而有力的腿……
“余皂秋……”喉咙紧涩,花咏夜唤声沙嘎。
心仍高悬不下,胸中阵阵的痛逼得她咬牙撑起虚软双腿,试着走向他。
在他脚边,倒落着好几条身躯,横七竖八的,不是被制住周身大穴,便是被他重手击昏。
他立在十二使婢叠起来的人堆里,听到花咏夜那声哑唤,身躯微乎其微一颤,晃了晃,再晃了晃,失神一般,然后,他侧过脸,再慢慢转过身,像是在阒黑中走了许久许久,走至疯癫、狂乱,走到累坏了,终于望穿一条归道……归路那一头,那个姑娘扶壁而立,脸容苍白但眸光有神,她的眼睛覆着水气,闪亮亮,里头漾着清晰可见的感情,勾住他心魂。
姑娘的娇唇动着,发出声,似乎是说……似乎在说——
“余皂秋,你别想死!”
他呼吸一沉,心头陡窒,掀唇欲语却无声。
夜儿……
他记得自己像是笑了,勾着嘴角,微微笑,然后……笔直倒落!
无天、无地,神销、气耗,他意识尽灭。
尽灭……
第9章(1)
惊呼噎在喉间,花咏夜根本不及扶住余皂秋那具如断线傀儡的高大身躯。
即便来得及,以她勉强撑持的状况,怕也是一个压着一个,两人跌作一团。
挨近他身边,拥他入怀,他体热忽高忽低,面庞死灰,她明明很坚强、很不爱哭,经过这一事,关乎着他,才晓得自己也有变成泪人儿的本事。
在帮他找回衣物遮掩赤裸时,伏地如死的萨渺渺忽然动了动,极虚弱地申吟。
她气恨难平,扬高手臂想甩上几巴掌泄愤,但一瞧见那张全然变样的脸,她恨恨咬牙,如何也下不了手。
五毒教教主的美貌尽毁,她整个先是膨胀如大球,余皂秋一撤手,她体内跟着散功散气,肉身萎缩再萎缩,撑开的皮肤一弛,布满皱纹,一头乌发光泽尽失,干如稻草,张着嘴,她荷荷发出怪音,眸珠混浊,意识不清……强拿男人练房中术,终遭反噬了吗?
只是萨渺渺再惨,也解不了她心里郁闷。
重新回到余皂秋身边,她强撑着,尽可能替他套上衣裤。
他不喜欢裸露,除非跟她在一块儿,他一向害羞,刚开始的那段共修总要她哄着、诱着,如今被人折腾成这模样,她的心简直在淌血,怎么舍得?
十二使婢尽败,偌大的座船已无人掌握,在江面上随波横流。
揽着余皂秋,她摸出腰间的木哨,吹响,长音交叠短音。
只可惜她此时丹田无力,用以联络的哨音无法吹出该有的清厉透劲,她吹过一次又一次、一遍再一遍,一个多时辰后,终子有船疾行而至……
“我来。”
“三姑娘,你好不容易不晕了,还得多养着,别忙啊!”
“我没事。嗅过咱们的‘解迷香’,又用香草药沐发浴身后,已经好多了。”花咏夜虽露浅笑,仍掩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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