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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却又透着森寒的眸光,不知为何也是打了个冷战,似乎这草原上夜的凄寒已经渐渐开始蔓延。
他眯着眼看着那些骑着马追去的方向,忽然开始涌起复杂的情绪,若是那个女子真的出了事,他真的能劝住伯颜么,似是第一次,他没有了掌控一切的自信。
原本伯颜的出现,已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马蹄声起,来者却是忽必烈,只见他极恼怒地跳下马来道,“伯颜,你太不识好歹——”
伯颜只安静地看向他,一双眸子幽深无底,面无表情。
忽必烈看了一眼毕勒格,清了清喉咙道,“罢了罢了,伯颜,男子就该成就一番大事业,怎可为感情所牵绊?”
“所以就可舍弃兄弟妻儿?”伯颜讥讽道,“如此事情我是做不来的,你们就不怕我就此去投靠阿里不哥?”
忽必烈脸色一变,那阿里不哥是他的亲哥哥,却从来与他不和,相互之间恨不得置对方于死地。
毕勒格道,“阿里不哥生性残暴,以伯颜你的性情,何必说这些丧气话。”他看了一眼仍在大哭不止的阿穆尔,叹气道,“罢了,我们先回忽牙思去吧,就算是为了孩子,也不该再站在这里吹凉风了。”
伯颜抱着孩子的手紧了紧,冷声道,“若非你们,他早就随着他母亲回到家中去了,又何必来作什么好心。”言罢他便自拖着腿一步一步走向岱钦的尸体,将他背在背上,转过身朝忽牙思的方向走去,忽必烈几次请他上马他皆默然不语。
天渐渐黑透,追去的骑士无人返还,草原上的夜空布满星辰,近得仿佛触手可及,夜风却寒冷彻骨。伯颜已将外衣脱下裹在阿穆尔的身上,他似是哭累了,已是沉沉睡去。
伯颜便身着那单薄的里衣,背上背着一具比他还要壮硕的冰冷尸体,一步一步地走着,那条麻痹的腿已经有了知觉,他内功深厚,虽是不惧严寒,但脸色仍是苍白,一双眼睛却明亮之至。
忽必烈带着几个亲兵已率先回了忽牙思,毕竟他身为王爷,此次来虽是参加华筝的婚礼,但实是事务繁忙。而毕勒格也如伯颜一般牵马缓走,气氛沉凝,只雅利安一脸无忧,侧坐在马背之上,甚至低声哼着小曲儿,带着天真无邪的微笑。
忽牙思已渐渐印入眼底之时已是深夜,伯颜忽然停步,他微笑道,“我原就需要冷静一下头脑,如今我却想通了。”他转过头来,眼眸幽寒,“这次被逼到如此田地,只因我没有力量,若我有了力量,你们又能奈我何,如今我愿走上你为我铺就的道路,你是不是该高兴,老师?”
毕勒格听着他温柔的语调,心中莫名一寒。
“我只做我愿做的,这蒙古朝廷如今正乱,我帮忽必烈夺汗位如何?他说的对,男儿本该做份大事业,待我位高权重,谁还能恣意践踏我的妻儿?”他轻笑起来。
伯颜望向璀璨美丽的星空,柔声道,“老师,我说过绝不会原谅你。是你教我人生是如此短暂,要去珍惜所爱之人,如今你却偏生要亲手粉碎我最珍惜的一切。我绝不会原谅你,老师。”
以毕勒格平稳的修养心性,仍是心中大恸,怔然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动弹。
51。相思已是不曾闲
天山山脉连绵,高峰之上更是云雾飘渺,皑皑白雪终年不化,远远望去更是一道壮丽的风景。
天山脚下有几个小镇,并算不上兴旺,唯有这些游牧民族以物换物的集市之时比较繁荣。但在天山南麓,气候还算温暖,山脉之下便有一个小镇,居住着一些维吾尔族人,还算有些人气。
这镇不远处的那座山峰,人们早已忘记它叫什么名字,只常年山峰之上云雾飘渺,看不清上方究竟有什么,更兼那座山峰陡峭非常,并无攀爬之处,人们也只从山崖这段远远眺望过那端云雾中看不清的样子。
山下小镇中有一个小庄园,庄园主是一位年轻的瞎子,他性子温和,虽有些平凡木讷,但也不乏有些热情的维吾尔族大妈曾热心地想替他找个妻子,也不乏曾有能歌善舞的维吾尔姑娘看上过他,但偏生他平日里木讷,碰上这些事却比狐狸还精明,是以至今仍是单身,直到一年前来了位和天山上的雪莲花一般漂亮纯洁的白衣姑娘,且一直住在他的隔壁,见到他便痴痴望着,也就无人再对他提起此事。
天空中一阵雕鸣,镇中无人奇怪,这天山之侧常有苍鹰大雕飞过,并不如何引人注目,但那庄园中年轻的瞎子嘴角却溢出一丝微笑。他从马厩中牵出马来,刚推开门便遇到那白衣女子,她漂亮而清澈的眼睛看着他,用并不熟练的汉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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