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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人的。”
“唔。”
“我们同坐了一辆出租车。小荷和孩子在长宁商场门口下了车。静仪突然自言自语般地说:‘为人母真好!’我拧头一看,她隔着车窗正望着小荷母子俩的背影,直到他们消失在商场大门里,接着眼泪就流了下来。她说:‘咱们去馆里吧,不转了。’我见她好像有什么心事儿,就说好吧。我们在小区碰面的时候本来说好要到几家服装专卖店去转转,再到天福茗茶那里看看茶叶和茶具。她这样子就没法去了,就直接坐车到了馆里来。一进办公室,她哇的一声就哭了,趴在桌子上哭得半天停不下来。她这个人好强,也自持,内心再多的苦水都吞咽了,这么些年还从来没有见她这么失控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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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浮》十六(4)
陆天翔静静地听着。
“五一那天,我们去干休所她父母那儿一块儿吃的饭。她那天还是高高兴兴的。静仪父母你也见过,她爸军人出身,总是很威严,没话。她妈那个东北女人多能行啊!静仪家里的饭菜,基本上都是她做好了半成品,静仪拿回去只需要简单加工就行了。她父母虽然七十多岁的人了,但身体都还不错,暂时用不着静仪过多担心。老周那人有文化,有涵养,一直对静仪很好,充当着父亲和朋友的双重角色,他应该也不会突然惹静仪不高兴的。静仪不是一直睡眠不好吗?我突然就担心是不是她自己的身体有什么问题了。”
“静仪的身体看上去不错啊,这个年龄不应该有什么大不了的病呀。”陆天翔说。
“对呀,我也很快就打消了这方面的担心。但问她为什么这样她仍然只是哭。又过了好一阵子,她终于渐渐平静下来。我就问她到底怎么了?她说:‘谢敏,我怎么突然意识到我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点属于我自己的东西。’我说:‘怎么突然想这问题了?’她说:‘你们都有孩子。人家老周也有自己的孩子,如今又有了孙子,就我什么都没有。我将来死的时候真的连一条狗都不如。’我急忙打断她说:‘静仪,你看你想哪儿去了。这么些年都过来了,你现在不是也挺好吗?’她说:‘你看我父母也眼看着一天不如一天了,他们要不在了,我会更加孤独的。我这人整天自欺欺人,老是不愿意正视生活的实质和生活的终点,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说着,又哭了起来。我说:‘行了行了,你别一天没事儿自寻烦恼了。’原来,是老周的儿子和媳妇昨天从省城过来了,带着刚过百天的孙子,家里顿时热闹了起来,有了欢声笑语。静仪这两天为他们精心地做饭做菜,看着老周抱着孙子乐呵呵的样子,她自己也感到高兴。中午吃完饭,老周的儿子一家三口走了,老周这两天抱孙子也累了,就睡下了。静仪收拾完屋子,说她突然就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痛苦的感觉。她说老周其实也不容易的,怕影响他的情绪,就从家里出来给我打电话了。”
陆天翔沉默了半天,说:“其实,她前些年要跟周老师生个孩子也就好了。不知道他们当初是怎么想的。”
“你是真不知道假不知道?”谢敏吃惊地睁大眼睛望着他。
“……”
“还要孩子呢,静仪跟老周结婚这些年,几乎连一次完整的性生活都没有,怎么要孩子呢!你真不知道?”
陆天翔惊愕地摇摇头。
“我原来以为你们是同学,你会什么情况都知道呢。”
“我跟周老师不会说到这些问题。静仪又没给我说过,再说,她怎么好意思跟我说……”
“哦,看来你还真是不知道。”谢敏说,“静仪的身体一直调整不过来,原因也就在这方面。她长年睡眠不好,经常头晕、心悸、厌食,一直都在吃中药,我每星期都要陪她到中医学院去看专家门诊。你想身体再好的人,要是连续失眠,也会吃不消的。更何况她这都多少年了。”
“噢……”
“后来我们又去做健身,现在还一块儿练瑜伽,就这么一天一天地撑过来了。静仪那人心性高,从来不愿意让别人觉得自己不如人,不愿意让别人看笑话。在馆里面,除了跟我什么都说外,对其他人包括领导理都懒得理。不过,她在我跟前常提起你呢。”
陆天翔这会儿不知道说什么合适。
树上的知了突然叫了起来。一个叫,其他的也跟着叫。此起彼伏,像是在比赛一样。
谢敏的手机响了。她接通说:“我还能跑了?看你睡了,我下来在院子转转。我在门口碰上陆天翔了。我们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