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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书中那些怪人,其实都是些……我爱人因执迷于气功,现在就是书里那些怪人的样子。她的性格也变得不像正常人了,时常暴怒,日渐孤癖,一切精力被耳朵里占去了。”
流云这时已喝出了一桶啤酒,也停止了嘴的嚅动,趴在小桌上看着我。我喝得慢些,不时地呷一口,吸着她为我买得那盒“石林”牌香烟。
她像在思考着什么,头慢慢地转向窗外,就在我也不自觉地视线投向车窗时,她的脚把我触动了,可能是有些累了。我们的腿紧靠在了一起,双方有种要融为一体的感觉。我本来乏力的心脏顿时跳动得厉害起来,全身顿觉涌出了一股说不出的暖意。
因车厢里人少,暖气放得不足,又加上已近午夜,我们都感觉到有些凉意。
我下意识地对流云说:“你冷吗?”
她略有点羞羞答答地说:“啊——啤酒有些凉,都有些凉……”她故意地在答非所问着。
她看着我,眼里始终流露出一种爱意的痛情,我看着她,近乎于专注。她的那黄而苍白的脸上透出了丝丝徘红,此时双方已经开始有了一种相拥的冲动,但双方都还保持着一种尊敬的理智。
“她还能上班吗?”流云的脸上呈现出一种好奇的表情,一直追问着我爱人的一些事情,表现出了一种自我安慰的满足心理。
我继续说:“她这个人是个事业狂,她能不上班吗?好在她还不是历害到不能上班的程度,她克制着,坚持上班,你想她要承受多么大的精神压力……她这个人有不为人先不罢休的性格。但,工作上屡遭挫折:入党的问题,提拔的问题,进修的问题,职称的问题,噢,我告诉你,我爱人在医院工作,是个大夫……还有……”
“后来,她垮了,出现了失眠,并开始间断地出现幻觉现象……”
面对这种病态,我们也不敢对外讲,现在啊,得什么病也别沾上‘精神’类的疾病,一时沾上就成废人了,现在痴迷于这个功那个教的人社会不能理解。我担心她最后出现精神崩溃,就暗地四处寻医求诊,想找个说法和调理办法,好心的人都劝我帮她从心理和生理上调整过来,不然……”
我点上一支烟对流云说:“听说气功界很神,便抱着一线希望慕名跑到秦皇岛来了,得到的结论还是一样,很扫兴,这不,早上来的,下午便决定走。秦皇岛直达山东内地的车票买不到,须再待一天,我无心等下去,只好先坐这次列车到天津后再一转,这就慌慌张张地钻上来了,也真是缘分了,万万想不到意碰上你!”
她露出了见面以来的第一次兴奋状的表情。她有些自我解脱样地说:
“啊呀,在我所料得是都比我活得好,也真是一家不知一家来的。我常常在想你这个作家加诗人(下乡时他们就这样称我)的婚姻生活一定会很充实很浪漫,很——”
我想着方才她用“穷而窘逼出了《老张的哲学》”这句评价老舍先生的话来激励我,总觉得既不能让她对我失去希望又应该让她理解和正视现实对人的无情,应该进一步告诉她我的一些情况,便打断了她的话说:
“……其实我永远在为我当作家的理想奋斗着,我的反映咱知青生活的长篇小说《在生活的激流里》已写进了15万字了……但现实的无情……”
我向她讲述着结婚后这近20年屡遭不幸的生活。
我讲着,看到流云的眼里盈满了泪水,一不小心就会滴落下来。
她问我:你物件本来是干医的怎么不知自我治疗。我说:
“习练这类东西的人是不会承认自己有病的,她把耳朵里的现象当成一种精神寄托,一种希望,她认为是在练一种超级特异功能,总有一天会成功,来达到一种自我实现……这个人就因她的固执、自信、虚荣、好胜而彻底毁了自己,说实的,她已到了精神崩溃的边缘……”
流云突然面对着我很认真地问:
“你们的性生活协调吗?”说着竟不自然地低下了头。她用两只手同时把脸庞垂下来的长发轻轻地拢着,像是在向我解释又像是自言自语地说:
“你知道吗——女人的性压抑和不满足会——会导致内分泌失调的……”
此时,我看着她略显得有些意想不到的样子。我想:一个女人,首先关心的是性生活问题,她——我想她已经开始对“对人类来说,性都是潜在的快乐和痛苦的根源”这一命题进入较深层次的思考和理解了……我看了她一眼,她的脸庞因头发向后拢了而显得大了些。洗去了先前在暗淡灯光下的那种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