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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试着推动轮椅,爬上架好的坡板,想越过门槛。
一旁的下人想帮忙,他也不允。
“我自己来!”他拒绝旁人的帮助。
“上坡会困难些,下坡就容易多了。”郑敏之说明。
“这有何难?”他爱好打猎,臂力极强,只是推着轮子爬个小坡,对他来说,有如吃大白菜一样简单。
说着,他轻松地越过坡板,来到长廊上。
在长廊上走了一段,段子诒又利用坡板,往下进入庭院,在铺着青石板的石径上活动。
一开始,段子诒还有些笨拙,但慢慢地掌握驱使轮椅的技巧后,他很快就驾轻就熟,还懂得变换花招技巧。
“哈哈!郑敏之你瞧,这把轮椅,不但能这样转,还能这样转呢!”段子诒没发现,自己不再僵硬地喊他郑太医,而是热情地呼喊他的全名。
“您使得很好。”郑敏之微笑观看,因能拾回他的笑容,而感到欣慰。
段子诒听见他带笑的温和嗓音,便抬头望去。
郑敏之难得露出真心的微笑,还眼神温柔宠溺地看着自己,就像一个望着心爱孩子的慈母。
那笑颜,秀气柔美。
段子诒心口剧烈一颤,感觉呼吸急促,因伤病而僵化的心,竟急速跳动着。
被雷劈到般的强烈感受,冲向他的脑子,让他脑子糊成一滩泥水,没了作用,只能痴愣地看着郑敏之柔美的笑容,许久许久、无法言语。
他的笑容,真的好美。
段子诒痴迷地眯起眼,贪婪地凝视着对方,压根舍不得转开眼。
他好爱郑敏之含蓄保守,又逗人的温柔浅笑。
只要那双美丽的冰玉黑眸一盯着自己,他就感觉心上像有千万颗流星落下,呼吸紧促,叮叮咚咚地敲着,使他既兴奋、又激动。
接着,他微微拧眉,突然想到一件事。
为何自己会如此贪看他的笑容?
是因为好看吗?
但他周遭无数美婢艳妓,哪个不是笑若桃李、绝美动人?
比较起来,郑敏之的笑只多了股清纯味,缺少了好多娇艳。
那些千遍一律、毫无个性的讨好娇笑,他早已瞧得不想瞧了,又怎么会稀罕一个古板小呆医的笑容?
可是,他真的在乎!他喜欢那人的笑。
为什么喜欢他的笑?
段子诒反复思考,思了又思、想了又想,最后才惊觉——自己是不是喜欢上郑敏之了?
不是迷乱他阴柔秀美的面孔,也不是因情欲得不到满足,而意志错乱,是真真切切的、打从心底喜欢他。
喜欢他的小古板、喜欢他的认真、喜欢他淡漠如云,难以捉摸。
他探看对方看诊时专注的神情,甚至连板着脸教训自己的模样,都让他无法克制地着迷。
只要一想到可能失去郑敏之,便感觉像是要将一块血肉自身上剥离那般疼痛。
他完了!他竟然爱上了一个男人?
别说父皇母妃、兄弟手足、臣子百姓如何看他,光他自己,就无法接受自己爱上一个男人的事实。
观音佛祖呀!他怎么可以爱上男人?
段子诒大受打击,宛如被人一个硬生生打了一棒,面色瞬间苍白如纸。
“三殿下,您怎么了?”是不是发烧了?郑敏之见他原本好好的,却突然面色惨白、浑身僵硬。
他担心对方身体不舒服,立即走上前去,以手试探段子诒额头的温度。
如果烧了,那可就糟了。
“吓!”段子诒反应很大地跳起来,下意识躲开郑敏之微凉又柔软的手。“你做什么?别碰我!”
段子诒不想就此屈服。
“三殿下,您真的不要紧吗?您瞧起来很不对劲……”郑敏之没见过他这样,不免感到担忧。
“我说了我没事!我要回房休息了!”
郑敏之不走,他走!
段子诒正庆幸郑敏之为他做了轮椅,让他可以赶快逃离此地。
郑敏之则纳闷地看段子诒,飞快的推动轮椅逃走。
外头……是有吃人的猛兽吗?
“三殿下?”照例来诊察的郑敏之,站在段子诒房门外呼喊,试图让那扇迟迟不开的门开启。
“我状况很好,但是想睡了,今个儿不劳郑太医诊察,请回吧!”
门里只丢来这句话。
郑敏之没有离开,他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