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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我带你去开开眼界,叫几个不学无术的家伙变戏法给你瞧,你就会发现有异能是天赐的福份,因为你能拥有和别人不一样的人生。”
一度他也厌恶自己的能力,以为自己真如外界所言是妖魔附身,曾自厌到想了却残生,不想再预见邻里乡人一个个死去的景象。
不可否认地,他十分感谢龙家女儿的出现,让他有肯定自己的机会,不致一辈子畏畏缩缩地抬不起头见人。
“听起来似乎很有趣,我……等等,你不是失忆了?”手一推,夏孜然做出质问的姿态。
愕然一怔,他表情僵了三秒才慢条斯理地回道:“是选择性失忆症,也就是我不想想起的事就会忘个精光,属于创伤后压力症候群。”
“选择性失忆症?真好的借口啊,借你钱的人你大概一个也不记得了吧!”她板着脸说。
“是不记得。”司徒五月笑着躲过她暴怒的一拳,扶着她的肩往背后一闪,靠着她的耳后说了一句感人肺腑的情话,但她却像没听见似的继续说道——
“那欠你钱的人都记得一清二楚,一个也溜不掉。”她替被“遗忘”的人感到忿忿不平,他太坏了。
“没错,谁欠我一分一毫,我都会如数收回,并加上利息。”话语一顿,他对着娇俏小脸凝眉,“你的耳疾是天生或是后天因素,它能治愈吗?”
顿时,夏孜然仿佛变成一座雕像呆立不动,冷得不再感觉温度,死寂地失去声音。
夏孜然是个聋子,她有听觉障碍。
三岁以前没人发现她的异常,只觉得她反应能力较同龄孩子迟顿,不太爱理人地自己玩玩具,必须用手碰她才会回头一瞧,无邪的一笑后又低下头继续玩。
她的父亲忙着赚钱,母亲忙着享乐,谁也没注意她哪里出了问题,只要乖乖的不吵不闹,大家都当她乖巧听话,是个安静的小女孩。
她听得见声音,却不是由人们口中发出,而是心底最真实的声音,于是她咿咿啊啊地学着说出口,把听见的心语说给身边的人听。
一开始,大家听不清楚她在说些什么,直到一句完整的句子由她口中脱出,夏父、夏母才惊觉女儿的不寻常。
医院是她十岁前最常待的地方,从例行性的检查到观察,耳科医生看完换脑科,接着是精神科,最后连神学大师也来凑一角。
声音,很多的声音从他们的心里传来,让她十分困扰,明明他们在说她是投机客的女儿,是妓女的孽种,为什么看到她的父母时却笑得十分开心,嘴上说着和心中相反的话。
好吵,好吵的声音,他们说要解剖她的脑做临床实验,就算死了也是她活该,谁教她生来就是个怪物,牺牲自己造福医界也是应该的。
她不要听,不要听医生伯伯和护士阿姨可怕的声音,谁来把声音关住,她的头快要爆炸了,再也容不下更多声音。
好难受,好难受,她不是怪物,别再往她脑子里塞声音……奶奶,我要回家,我不要被剖成两半,我要声音通通消失……
“乖,不哭,我的小宝贝,你回家了,在大树的怀抱中,你只是一株未经风雨的小树苗,我会张手臂保护你,让你长得像我的手臂一样粗壮。”上头传来老树温柔的安慰。
风来了,枝干轻轻一挡,雨下着便撑起树伞,叫虫鼠蚊蚁快快滚开,因为小树要长大,让鸟儿在身上筑巢,给松鼠嬉戏的空间。
不要怕,小树苗,你会长得和天一样高,看着蓝天白云飘过头顶,抢着和早起的太阳公公打招呼,你会壮得连风雨都击不倒,成为一棵最威风的大树。
“大树爷爷,我不是怪物对不对,我是你最喜欢的小女孩。”好难过,她的心像裂开一个洞似的。
“你当然不是怪物,你是大树爷爷最疼爱的小树苗,别又在自寻麻烦了。”老榆树的枝叶动了一下,似在安抚爱哭的小女孩。
泪水晶莹如朝露,由眼角滑落。“我只是心里好痛,为什么我听不见人说的话?”
“谁说你听不见来着,上天造物自有祂的道理,你有两条腿可以行走,有聪明的大脑自由思考,四肢健全又有花一般的容貌,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而它只能站着,哪里也去不了。
“就是嘛!你们人类就是太贪心了,想要的东西太多却又不肯付出努力,一天到晚作白日梦,幻想着地底会冒出黄金。”简直愚不可及。
榆树轻喟一声,随风摇晃着枝叶,“老楠树,别说教了,小树苗还是个孩子,听不懂太深奥的大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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