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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明白,关公不是武将吗,为什么会变成财神爷?”
“关公为人正派,义薄云天、五德兼备,不但受民众景仰,历代皇帝也十分推祟,至于为什么那么多行业都拜关公,是随着时间慢慢演变而来,传说很多。”
“我想听,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她想听他说话。
“据说关公生前很善于理财,发明了簿计法,设计了日清簿,被后代奉为会计专家,另外你听过曹操设计关公,让他跟两位兄嫂共处一室的故事吗?”
“听过,就是『秉烛达旦』这句成语的由来。”
“嗯,所以香烛业大多是拜关公。”
“喔……这样也行。”她忍不住笑。
“还有,关公手持『青龙偃月刀』,理发业、屠宰业,所有使用工具跟刀有关的行业也拜关公。”
“这个就此较说得过去。”
“另外一种说法是清朝山西商人将关公视为保护神,出门做生意的时候都会祈求关公保佑他们一路平安顺利,慢慢地形成了一种传统。”
她眼睛晶亮地盯着他好看的唇型,犹如学生崇拜地仰望师长,这大概是他对她说过最长的一段话了。
“你知道关公的封号吗?”
“不知道,关圣帝君吗?”
“关公在汉朝封侯,是五侯中爵位最低的,到了宋朝追封『武安王』,明朝万历皇帝封『三界伏魔大帝』,在清朝就有十次加封,一次比一次长,最长的封号是——我想一想……”他屈指计算。
她等待着。
“注意听喽,『忠义神武灵佑神勇威显保民精诚绥靖翊赞宣德关圣大帝』,一共二十四个字。”他一字一字背出来,背完不自觉流露出孩童的得意神情。
“哇!”她听得一愣一愣。“你怎么记得那么清楚?知道那么多关于关公的故事?”
“小时候爷爷要我背的。”
“你爷爷?为什么?”
“带你去看。”
爬完最后一级阶梯,穿过宽敞的庙埕,谷正牧先是面向庙里的神像虔诚地双手合十拜拜,而后带俞筝定往庙门外。
“你看上面屋顶,还有那些……”他指向屋脊、庙门旁檐墙上雕塑的交趾陶。“这都是我爷爷的作品。”
俞筝走近墙边,细看上头装饰的人物、龙兽及花草,赞叹道:“好美的颜色,人物表情好生动……”
“这是关公『单刀赴会鲁肃』的故事,旁边那个是『华容道放曹操』……”谷正牧为俞筝解说交趾陶展现的历史典故。
“我经常陪我外婆到庙里拜拜,但是从未仔细看过这些精致的艺术作品,你爷爷一定很会说故事。”她从他眼中看见柔和的光采。
“其实我爷爷是个沈默寡言的人,我最记得的是他的背影;他在屋前调釉彩,在灯下雕塑陶偶,在我睡着后背我回家的背影……”
这是他第一次提起自己的事,俞筝傍着他的肩,细细聆听。
“我是爷爷养大的。”他忽然转身对她微微一笑。“所以,我也不大喜欢说话。”
“你爷爷很酷。”她也笑了,感觉到自己正在走往他打开的心门里。
“没错,他是我心目中真正的男人,一生只专注于一件事情上。他从十三、四岁开始拜师学做交趾陶,一做就是几十年,直到他过世前仍然挂心着还没完成的工作。
“从童年到高中,大部分时间我都是在庙里度过的,听老师傅们说故事,陪他们喝茶下棋,体会他们的人生经验,我很怀念那段成长的岁月;暮鼓晨钟,洗涤人心,生活步调像电影里的慢动作,时间对他们来说是没有意义的,他们只在意工细不细,用料扎不扎实,每天粗茶淡饭,乐天知足。”
她没有探问他父母的事,没有流露出同情,只是专心地听他说话,谷正牧不知不觉地愈说愈多。
“爷爷不管我调不调皮,不管我功课好不好,他只要求做人要正直,绝对不能欺骗,不能贪。”
“那是我难以体会的另一种世界。”她向往地眯起眼。“我一直是在竞争的环境中长大的,考试要考第一,念书要念最好的学校,眼光要放远,要深思熟虑,千万不能踏错一步,还好我心理够健康,不然老早就疯了。”
“真辛苦……”他同情地看她。“我爷爷不管我成绩的,不过我记得有一次因为不懂事,摘了农夫的一颗西瓜带回去给他吃,他气得拿一根好粗的扁担要修理我,我当然跑啊,结果他从家里一路追我追到庙里,幸好庙里的住持拦住他,不然我现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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