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榻上传来苏清匀长的呼吸,她忍不住悄悄睁开眼偷瞄过去。
他脸上的脂粉已经清洗干净,恢复了清俊的面容,一层薄薄的月光透射进来落到他身上,清寂非常,宛若谪仙人。
桑晚秋看得专心,加之月光比较晦暗,没有注意到谪仙人的面颊已经染上了红晕。直到保持这个姿势时间过长,身子已经几乎僵住,苏清才睁开双眸,嗔道:“看够了吗?”
偷窥被发现的桑晚秋脸上一点儿愧色也没有,腆着脸道:“没看够!”
苏清见惯了各色人等,此刻面对着她,却突觉词穷,这才信了情到深处真会让人变痴变呆。嘴角自然扬起,无需遮掩,无需羞怯,他将右臂抬起,向着桑晚秋伸过去。桑晚秋会意地伸出自己的左臂与其交握,寻着他的目光望去,虽看不真切,却感到难得的一份心安。
这一觉,桑晚秋睡得分外香甜,想着自己逢凶化吉、遇难成祥,挨一拳换回个好夫郎,便觉心喜,这买卖还真是值得做!
因着身上的伤,桑晚秋睡得沉了些,日上三竿了还没醒。而此时她一旁的床榻上,则空荡荡的,床单平整,半点有人在那里睡过的痕迹都没留下……
第23章 23 各人的负累
“公子,桑小姐还没醒吗?”
“没呢,你去厨房看看,让人给留点吃食,一定得是清淡的,多给些银子,让她们用炭炉煨着,可别凉了!”
“是,我知道了。”
桑晚秋听见声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一双红肿的杏眸映入眼帘,虽是红肿的,却难掩其风华。
“丁公子,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丁子如看她目光中只有惊讶之色而无半分惊喜,一颗热络的心顿时凉了一大截,面上却一点儿也不敢表露出来,只笑盈盈地道:“我家生意上有些事情,需要我过来处理一下。说来也巧,昨晚我才刚到京城,今日一大早,便有人去别院报信,说你受了重伤被华神医留下诊治。所以,我便带着阿三过来了。”
桑晚秋望了一眼旁边空着的床榻,皱眉问道:“你们来的时候可曾看见屋里其他的人?”
丁子如摇摇头,“我们来的时候,屋子里就只有你一个人在着,睡得正沉。”
桑晚秋心中突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想起昨天苏清一而再再而三的反常举动,心中的预感越发强烈,当下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不适,立马坐起身,赤着脚下了地就要往外跑。
丁子如被她这举动吓了一跳,赶忙拉住她的衣袖,问道:“你这是要做什么?华神医交代了,你需好好休息,而且不可急躁。有什么要紧事,我去替你办,自己的身子怎么能这么不在意?”
桑晚秋使劲甩开他的手,道:“你别拦着我,我得赶紧去看看,晚了就来不及了!”
“去哪里?找谁?我替你去!”
“谁也替不了,我必须自己去!”
“好!那我送你过去!”丁子如气极反笑,不再跟她纠扯,拉起她的手就大步往外走。阿三正好从厨房那边回来,看见自家公子这个样子,心一颤,连忙跟上,却啥也不敢问。
丁家的马车就停在医馆外,车把式刚想找个阴凉的地儿歇一会儿就见丁子如冷着脸拉着赤脚的桑晚秋走了出来。紧跟在后的阿三,冲她打了个手势,车把式会意地把马重新套好,等三人上了车,便挥鞭赶路。
桑晚秋身上有伤,又赤脚急奔了那一段路,再加上心急,脸色越发苍白起来。
丁子如心中有气,本不欲理她,可一偏头望见她那憔悴的样子,又满怀不忍。他站起身,从马车的座椅下取出一个蓝布包袱,找到里面的一双崭新的鞋子,走到桑晚秋的身侧,把鞋子递给她。
“这是在来此之前我让人准备好的,你先把它穿上吧。”见桑晚秋还是侧脸望着车窗外,完全没有理会他,丁子如补上一句,“你别急,听枫园离这里不远,夏婶赶车很有经验……”
“丁公子,”桑晚秋缓缓回过头来,对上他无助的双眼,道,“你这是何苦?气也不敢气,怒又不敢怒,心绪郁结,愁眉不展,这样不快乐的生活可是你心中所愿?既不是,又为何勉强自己如此?以你的人品、相貌、家世、才情,有得是贵女会趋之若鹜,吊在我这棵歪脖树上,不值得!”
丁子如心口一窒,后退数步,跌坐在座椅上,“晚秋,你说这番话可是想让我与你划清界限?”
“我只希望你能做回你自己,不要为了不值得的人和事活得那么累。”许是觉得自己刚才的话说得过重了,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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