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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出来的货色。妈妈被他的宏伟计划勾得垂涎三尺,他找不到合适场所发挥才干,妈妈安抚他,告诉他别忘了有个哥哥,给你物色物色。还没着落,他象父母提起要求:我要象哥一样搬出去。这不行,什么要求都能答应,惟独这条。没有我们,你生活不好。我们不要你的房租,不要你给生活费,给你做好早晚餐,这么美的事情哪儿去找。
我奉父母之命把他安置到公司连锁店音像部门。他对音乐充满狂热,家里的磁带和光碟堆得小山高,都是从父母身上收刮钱买来的。他梦想做歌星,又五音不全,偏要拿起话筒糟践得邻里打门抗议。热衷收集男明星海报,贴得卧室墙壁密不透风。有回妈妈下楼骨折躺在床上。他阴沉着脸从外边回来,忽然伤心欲绝反锁在卧室。妈妈感动得无以复加,瘸起腿敲他的房门,说只是小小的骨折,修养两个月就好。而这个混蛋忽然拉开门冲她发飙:“你知不知道,哥哥走了。能不能不要吵,让我好好悼念一下哥哥。”说完又闭门伤心欲绝去了。我妈妈目瞪口呆。她怎么知道那个哥哥不是我,而是一个同我们素昧平生的陌生男歌星。他在手臂上刺了男歌星最爱的兰花,刺了他的英文名——Leslie Cheung 。从此以后只叫我哥,“哥哥”这个称谓腾出来专门纪念他。他坐在窗台上点蜡烛,为他哭了三个夜晚。
弟弟还有个热衷收藏的癖好。收集各种各样的稀奇古怪的玩意堆进房间。什么禁书禁乐,香烟盒、酒瓶、汽车轮胎、男人胸毛、藏獒牙齿、蝴蝶标本、惨死照片等,全搞进房间里,布置得花里胡哨,妈妈将这种嗜好看成是艺术品味的象征。
这混蛋什么都做得出来。偷我的钥匙去配,掌握我的上班时间,溜进我的租住房胡作非为。这个小偷,在我的地方翻箱倒柜找现金,叫馅饼,叫烤鸭,叫哈根达斯。没现金,好吧,有本事到小区外杂货铺里赊帐,老板看见我时必定扯起嗓门喊,你弟弟在我这儿拿了什么什么东西。每星期我都要历经一次触目惊心的狼籍。父母让我忍让:“他是你的亲弟弟,血浓于水。做哥哥的多体谅。”
有一天,我租住房的门开着,知道他来了。看见屋子肮脏凌乱,反倒令我轻松许多,至少我不会为这个星期最后几天他何时降临伤脑筋。我拿起扫帚清扫房间,听见卧室里的进口发烧碟还在卖身献唱。我推开卧室门,一片茫茫然然的光景。我的弟弟,光光净净,象条滑溜的泥鳅跪在我的床上,抱住一个紧裹我毛巾被里同样泥鳅般光洁的身体。弟弟热吻着粗砺的肌肉,油光发亮的棒子蹭进毛巾被里。他拨开包裹的可人,亲他脖子上的金项链。金项链底下密匝匝的胸毛让令我咋舌。背叛我的CD机兴致勃勃的为他们的缠绵助兴,两只烧得长短不齐的香烟,半瓶张裕干红搁在床头柜上。浓烈的酒香撑得卧室又胀又闷。
“哎!鲤,有人。”那只嵌在刚毅脑袋上的秋水之眼瞅见我。
“闭上你的嘴,给我。”
“妈的,真有人。”
“哥,啊,哥——穿衣服——哥,今天不是加夜班吗?每星期五你都要加次夜班的——鲤,今天星期四——妈的,星期四这个骚货,操!——哥,听我解释,其实并不象你看到的那样。”
“从床上滚下来。”
“冬,你先走,咱们改天约——鲤,给我包包,bye,哥——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很简单的一件事。”
“闭嘴!拿出来!”
“什么?”
“钥匙。”
“哥,先冷静冷静,改天同你谈。”
“站住!那个,那个,那个,拿了滚。”
让我如何能接受在卧室里的《春光乍泄》。这个弟弟非把我吓崩溃不可吗?吃我的,花我的,我忍,你打耳洞,文身,滥抽滥饮,我眼不见为净。现在竟然发展到带男人来乱搞,作践我的床,作践我的CD,作践我的卧室,我受够了。
这个混蛋不久给我打手机,要跟我解释,我马上挂断。他又发来一条求取原谅的短信,言辞恳切:我知道理解这件事情有个过程。我要说的是,我和冬真心相爱。我没理他。那晚我搬出卧室,蜷在沙发上熬过漫漫长夜。 我不敢用CD催眠,音乐很可能变成那幕活生生的闹剧。整间卧室也从良家妇女变成恐龙 ,我害怕迈进去会幻闻到一股子膻腥味。
他的短信整宿轰炸我,从请求原谅变成自我辩白,最后奚落我这个老处男根本不懂那是怎么回事,他又何必对牛弹琴,白费唇舌。
其实我该高兴才对。这件事要是抖进父母的耳朵里,看着他们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