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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燕观鸿眼尖地闪过他笨拙的出拳。“凭你的架式,谁也打不到。”
“你、你你……”聂骉气得话都说不出来,朝他胡乱挥舞拳头。
可悲的是——燕观鸿且退且闪,还没有出手,聂骉已经满头大汗。
长年累月钻研机械的他,就算有气愤相助,也发挥不了半点威风,浑像个被拔了爪子的老虎,毫无威胁感。
然而,事情总有意外。
燕观鸿闪开又一记蹩脚的拳头,岂科后退的身势撞上室内盆景,绊了个踉跄往前倒。
同样没科到的聂骉被这阵仗吓愣,成了最便捷的肉垫,两个大男人双双跌倒。
在这同时,看似十来斤重的盆景不堪这么一撞,底盘像不倒翁般猛烈晃动,盛放的绿叶摩擦窸窣,左晃右倾了几回,顺势朝两人倒去。
咆叫在咚咚重物倒地声响之后,接续响起。
这结局——
说有多惨,就有多惨!
要他送个东西,却送到负伤进医院,面对这样的活宝,黎忘恩想不叹气都难。
再加上听闻消息而跟来的吕若玲,紧张地像个听见孩子受伤送医的母亲,她的头就更痛了。
“倘若对聂无意,”事情还先是挑明说的好。“就不要给他希望。聂是个死心眼的笨男人,你过多的好意会让他无法自拔,或者——你还不知道他对你有情?”
吕若玲焦急的脚步缓住,“本来只是猜想,直到你刚刚说出口才真正确定。但是,你确定聂对找还有感情?”毕竟,她对他做了那么多恶劣的事。
“这个问题你该自己问他。”身为旁观者,可以凑热闹、看好戏,却不能代表当事人发言。“不过,我感兴趣的是,你如何发现他的感情?”
“其实我早该知道了,他一直在我身边,虽然紧张、虽然表现笨拙,但他仍然在我身边。男人不会希望在女人面前表现出糟糕的一面,但他即便如此,依旧待在我身边,这是为什么?再加上他无止尽地包容我对他的伤害……忘恩,我欠他许多。”
“多到决定以身相许?”
“不,我还不知道自己打算怎么做,虽然心里慢慢有了某些想法,但还不够明确。”她不想急就章,经过燕观鸿的事情之后,对于感情,她抱持著更审慎的态度,不愿让冲动凌驾于理智之上。“忘恩,我很好奇,你怎么知道自己爱村上怜一?”
“需要理由吗?”她反问,仿佛从未想过这类的问题。“过腻—个人的生活,他正好出现,便决定一起走下去,就这么简单。”
“打算结婚吗?”
“也许会,也许不会。”纤肩—耸。“未来的事谁知道?也许他先变心,或者我先改变,不走下去,谁知道最后会是什么结果?”
“一起走下去吗……”不算说明的说明,却让吕若玲认真地低头思索。
谈话间,两人已走近护士指引的病房。
“你,要逃吗?”黎忘恩挑眉问。
“我——”
未完的话,被自病房飘出的声音掩去,吕若玲顿住脚步。
病房里,两个男人一站一坐,前者右手打上石膏,左烦青紫;后者左脚打石膏挂在半空中,右颊有著一道血痕。
这幅画面说是难兄难弟图也不为过,偏偏两个人啥也不是,一个意外让他们变成这副德行,只能叹说时也、命也、倒楣也!
站著的男人一脸死灰,当医生替他打上石膏,告知一个月不得动弹的命运时,说不恼火是骗人的。
成功闪过每一记虚弱的拳头,却落得比挨拳更凄惨的命运,早加如此,他宁可挨上十拳八拳,也好过右手开放性骨折的厄运!燕观鸿闷闷地想。
“把我弄到这么狼狈的地步,你该满意了吧?”
“抱、抱歉……”赧色浮上聂骉忍痛的苍白脸孔,一个小时前义愤填膺的慷慨激昂,如今已弱化成亏欠。“我、我——”
“是男人就闭嘴!”心下万分不悦的他,没兴趣听无济于事的道歉、
果真,病房内立刻只剩下深浅不一的呼吸声。
燕观鸿忍不住打量病床上面带不安的男人,这个男人……唉。
“我真不懂你,当真那么喜欢她?”
“……嗯。”
“她知道吗?”
“不,我想不知道吧。”聂骉舔舔乾燥的唇瓣。“我、我一直没行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