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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仍未分出高下。爸爸眉眼间难掩得意,似乎我的好酒量给他挣足了面子,看得妈妈直摇头。我对此表示理解,所谓老小孩老小孩,越老越像小孩,越老越喜欢计较那些无关痛痒的小事儿,其实这也可算是生活中的一种乐趣。
酒足饭饱,礼物一一奉上。老战友自然不讲究这些,主要是给我们这些小辈表孝心的机会。知道我爸爱喝酒,除了我之外,所有人竟无一例外的拿出各色各样颇具收藏价值的古酒名酒,爸爸那叫一个乐,直呼这个生日过得值。
轮到我,递上精致的礼盒,爸爸打开,面无表情的端详着,气氛又安静了。看来我们父女间的问题已经弄得人尽皆知。我有点紧张,修月站在我身边,悄悄握了握我的手,热热的温度,抚平了我手心冷冷的汗意。妈妈看爸爸盯着表盒半天不说话,微微皱眉,正想开口,爸爸却突然来了句:“梅花表怎么这么多年了也不设计个新样子?”接着,利落的把表从盒子里拿出来直接带在空空的手腕上,大小非常合适。
极短的静默,倏然间笑声四起,气氛全方位复苏,热烈更胜刚才。
我望着爸爸头上花白的头发,眼睛热热的,心情却HIGH的早已飞向外太空。
酒足饭饱,尽兴之至。
长辈们各自上了车,临走前齐叔叔摇下车窗,招呼齐贝过去,嘱咐她开车把修月送回家。齐贝想了想,点点头没说什么。
长辈们先行离去,程哥没开车,跟着程伯伯的车一起走了,上车前约我明晚一起吃饭,三年多没见我也特想跟他好好聊聊。哥哥嫂子一看这架势,嘱咐了几句小心驾驶之类的话后,也开着车走了。
齐小北坐在石阶上特悠闲的欣赏夜色,修月靠在门边的漆木柱子上,点了根儿烟自顾自的出神。刚才喝酒的中途他就出来吐了,现在铁定难受的要死。我正琢磨着要不要跟齐贝说说在回去的路上顺道帮他买点胃药,就见她走到我跟前微笑着说:“叶南,我哥喝的有点多,不知道你方不方便顺路把他送回去?他住齐景苑,不知离你的住处远不远?”声音温柔醇和,听起来很舒服。
“不远,我送他回去,你放心好了。”说完,我看了眼修月,只见他面色冷淡,没什么表情。又从那死撑呢,死要面子活受罪!我特受不了他这点,从来不拿自己身体当回事儿,也不知道跟谁较劲呢!我叫上齐小北转身就走,没迈出几步又停住脚,想了想终于还是没忍心,扭头跟齐贝说:“回去的时候顺路在药店帮他买点胃药。”
天气预报说的大到暴雨终于露面了。
车刚开进市区,豆大的雨点随着一声闷雷倾泻似的从天而落。
噼里啪啦的打在车窗上,视线一片模糊。
打开雨刮,情况也不见多少好转。
为了安全起见,我放慢车速缓缓在公路上前行。
齐小北很沉默,一路上几乎都在望着窗外出神儿,酒桌上那个玲珑八面勘比修月的男人好像一下子消失了。我跟他不熟,也没什么话题,尽管开着音乐,车厢里的气氛仍然很沉闷。
看着越来越急的雨势,心情莫名的烦躁,眼看着红灯明晃晃的亮着,我却踩着油门直直的就冲了过去。齐小北愣了下,侧头看着我,“刚才是红灯。”
“嗯,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幸好两侧的车速都不快,我歉意地笑笑。
“有心事?”难得的,齐小北主动开口。
“嗯?没什么。”我随口说。
“为什么离婚?”他问。
这是今晚第一次听到离婚这个词儿,还是出自一个完全不熟的人口中,我觉得他有点失礼,“没法过了就离了,没有为什么。”
“两个人能结成夫妻是缘分,该好好珍惜。”齐小北说这话的时候,口气特苍凉,明显跟他的气质和年龄极其不符。
我有点懵,没说什么。他微微一笑,也不再说话。
齐景苑A栋到了,下车前他礼貌的跟我道别。
我调转车头准备离开,突然从后视镜里看到一个四五岁样子的小男孩从楼里跑出来直直扑到齐小北怀里。齐小北弯腰抱起他,这时候一个满头可爱小卷毛的大男孩儿也来到齐小北身边,两个人说笑几句后,一起走了进去。
展阳阳?!
我诧异,不知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那个小男孩难道是齐小北的儿子?
想起他在车上说过的话,我的心情一时间更加沉郁。
离开齐景苑,雨越下越大。
(3月26日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