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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或许反倒是我患*炎的一个次要原因。我用过一种又一种的清洗液,我渐渐熟悉了艾草的味道直到我无法离开它,它成了我致命的、带点苦味的情人。我每到我的房间总要泡艾草在浴缸里,躺在浓郁的散发着艾草味的热水中,我觉得吃冰琪琳和巧克力和果冻的女人蠢不可及。我想我再不要一生气一恐惧就吃冰琪淋就吞巧克力就吸果冻。我要长年累月地泡艾草浴。
那天明月如把我带到他的住所。我泡了一个艾草浴。明月如说他的艾草是野生的,无法人工培植,他说那是一位女孩子叫他帮我采的。我知道那女孩子是荔枝红。在我泡艾草浴的时候,明月如出去了一会儿。我泡完了,明月如还没进来。屋内有清爽的风带着草的清味拂过我的身体,明月如的住所外有一面青湖,风也许是从湖外吹来,我躺在艾草的香气中,只觉得身体与灵魂慢慢分开。身体和灵魂开始对话。
“己经洗好了,你在笑,你又要离开我?”我的身体在问。
“是啊,很清爽,你的身体变空了,灵魂飘浮了。”一阵风似地,我的灵魂隐于屋内黑暗中。
风从开启了一扇窗户的窗子哧丝丝地溜进来,风把艾草的味道又带出窗外。
我的灵魂笑嘻嘻地看着摊开手脚仰躺在床上的我的身体。
“那瓶子里装的是什么?”隐于黑暗中的我的灵魂换了个姿势,也学身体一样的姿势;躺在空气中。
“你忘了,我们刚才不是己经问过明月如了,是朱砂红。”我的身体似乎无比地舒畅。
“对啊,他还说是给荔枝红点守宫痣用的。”
“知道;点在她的右手臂上;跟李莫愁的一样。”
“你怎么不叫明月如替你也点一下?”我的灵魂问。
“——?”我的身体不答,仍是懒懒地笑。
“问你呢?”灵魂向空气里吹出一口气。
“我不知道,我要去睡觉了。”
身体与灵魂结束了对话。
我躺在明月如的床上,仍然包着那件绵红大衣。明月如的房间是一个郁郁蓝蓝、空空荡荡的洞穴一样的地方。后来,明月如睡着了。我一个人静静的,呆呆地躺着,觉得风里传过低低的声音,无缘无故地竟然是这样的一个句子:艾草的味道艾草的香,艾草,艾草。同时也无缘无故地想着,这个叫明月如的男人是否一个疯子?后来我睡着了,做了一个多出一种色彩的梦,我的梦从来只有三种颜色:黑、灰、蓝紫,有时是其中的一种,有时是两种,有时三种都有,而今天,我的梦却莫明其妙地出现了一点红,我的右边手臂上有着一点刚刚点上去的、鲜艳欲滴的朱砂红。它像我的前生。
明月如很喜欢逛医院,他曾经带我出入这座城市的各个大小医院,不是看病,而是向我介绍各个医院的历史、专长、各个科室的地址、主任医师、副主任医师、院长,介绍各个科室里有特色的医生、护士,介绍各种医学仪器的构造、功能、优点、价格,介绍各种不同的新药方,乃至医院里的杂工、花木、虫鸟、小店、食堂、厕所、人行道、吸烟区、走廊、阳台、大门、后园。他甚至带我到精神病院看过,不过只是在远处用望远镜看过,我在他的介绍下也认识了几个文疯子:一个眉眼低低顺顺的女子,在杀了丈夫后发疯,一个嘴角长痣的女人因儿子早夭而崩溃,一个个鼻头红红的老头因极度寂寞精神呆滞,神经错乱,一个一头白发的女人因自己开的公司破产情夫与我不告而别而整天数星星。
明月如不喝酒,但他会抽烟,他抽一种“茶花”牌子的烟,味道很淡的香烟。
我与明月如只在一个特定的时间段里交结过。当他与荔枝红在一起,我通常似笑非笑地看他们。似笑非笑。是荔枝红这样说的。我喜欢离他们不远不近地看他们。脸上应该就是那种似笑非笑或者说是邪笑的表情。他们在一起像一对龙凤花烛。清丽悦目。我知道我只关注只在乎荔枝红。明月如只是我生命中的过客,如同每一个与我上床的陌生男子。
二
我经常看见自己的未来的画面:寂寞而年老色衰的,皮肤发黑发黄,腹肉赘生,腰部粗肥,口苦体臭,*下垂,有*,但是不知该找谁。没有可以谈心的人,也拒绝可以谈心的人。有时穿了漂亮衣服,却更显得丑恶庸俗。偶尔与人同居,但总是无精打采。
当然春天到时,这种想*有所改变。
春天一到,花香丝丝点点,人的心就像被香气熏过一样,无比的飘忽,然而,有时也会不由自主地发慌:春天的美丽是直击人心的:一树一树洁白的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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