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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还是佛的?平安该怎么理解那学生口语里的称谓。
总之,怎么带过来的,一定要怎么送回去。这话她没听错。所以,要这个拉泔水的提前离开欢乐的聚会,如此辛苦往返,他毫无怨言吗。
……渐渐的,四更天的镰刀把东边天空割开了缺口。
平安记得再次到达view point时,要给那拉泔水的小费,他拼命摇头,火速跨上那三轮飞驰而去。她瞥见他逃转的一霎,夜风拂开他遮蔽的乱发,那是灰蓝湖水深藏的豁亮乍现。
浓雾。无法驱散。越聚越烈。纳加山谷,如同庞大的桑拿房。
前一夜抵达过的村庄,连同谷底的田野,树木,一切的一切,都被淹没得无影无踪。神还是佛的说过,怎么带过来的,要怎么送回去。也许纳加廓特也不例外。
越来越多人带着双重身份站到view point顶楼的平台,不停剁脚。或取暖。或等待。一种声音漾过秋芹的香气,另一种声音将火焰注入铁器。
头顶破旧的白炽灯泡持续亮着,随风凛冽,每个影子都摇曳着当年。一种声音飞溅出硫磺的青硝,另一种声音用最冷的金属裹住心与手。
换算成当地时间,6:58。面朝雪山的右上角有金黄火球一跃而起,不过两分钟完成整个日出。山谷里的浓雾抽成金丝线,仍旧密密麻麻。
平行于视线的喜马拉雅的诸峰也开始飞雾。
有声音晃着望远镜说,北麓应该在下雪,那是风吹起的雪幕。语气十分肯定。
车队等来了一辆拖拉机和整整一车牧民,也等来了关于方向的答案。一个小时后,终于把扎日南木那个错甩在身后,来到一个小村落前。
这村落只有凌乱的几间土坯房,几户人家。司机用藏语打着招呼,并打听文布乡的位置。
在藏北,这样的人家对人们而言是稀罕物。人们想念并需要她。因为在旷野里跑了太久,没法不怀疑是不是跑错方向。
正午时分,寻找文布乡愈发“艰难”。GPS没反应。普布终于说出他还是两年前来过。
广袤的山谷旷野中,窜来窜去,为横七竖八的车辙犯难。又是牧民圈草场的铁丝栅栏,发觉好象跑回了原来跑过的草场。为了便于车子翻过那些铁丝网,男人们被迫踩扁它们,再冒着扎到手的危险把它们恢复原状。
十几分钟后,两台车莫名其妙的分开。丹增不知怎么杀去了三里地外的河边。平安在坡顶远远望去,他那车在青蓝的水边如同玩具车模。普布干脆从接近六十度的坡上杀下去。估计是看大家都不在车子上才敢这么耍的。
沿河前行,某断落桥边窝着个又小又烂的加工厂,问了问确定文布南的大概方位没有错。
天越发阴郁,时不时打下半个鹌鹑蛋大的雹子和雪粒子。眼前渐渐显出大片湖水。司机说,那便是当惹雍错。
人们在湖边的山间土路上飘摇。望着那汪对比强烈的水色茫茫。对岸的达果神山,冰雪,墨云,浅深不一。
远远的,当惹雍错收缩成蓝色一角。远远的,水的另一方隐现文布南村。
从措勤到这里三百公里不到,却跑了八个多钟头。
桥下面有活水,赶紧叫他们停车煮东西吃。再不吃要死人啦。老唐第N遍嚎叫着。
挺着点。既然出来就该预着这样。再说,车上不是有补给嘛。平安皱起眉头,实在忍无可忍。
两个司机也是早上七点前那顿稀饭包子,怎么人家不嚎。单单你饿?她把这后一句反反复复憋在心里。如果他再嚎,她就一定不憋。
那家伙果然不嚎了。贝玛给大家发雀巢脆脆鲨。那家伙不接,嘟起大鸟的嘴巴。
爱吃不吃。平安懒得理。树不是新驴,怎么寻了这号人伴路。
(九)花儿变成水中沙(1)
那个叫达吉的男人穿着棕色皮夹克,正和一堆村民站在村子中央。他大方健谈,汉语不错。人们问他哪里有民宿。他主动介绍起他家,并顺理成章带着大伙过去。
达吉家是典型的藏式民居。有个小院,拉开顶着后院门的铁撑,正对着当惹雍错。
上石梯穿过两道门,客厅有四张沙发床。木窗同样正对那片深海。透过半扇开着的窗,有凉爽的风进来,旁边柜子上的转经筒便会疯狂的转。逆时针那种。茶几上坐着更大更笨重的经筒。黄沉沉的铜。也只能逆时针转。如果顺时针拨它,就堵住不动。
文布地区信奉苯教。那是最原始并衰落已久的藏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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