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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同意。原因有二:一,我正在痛苦。我正失落、、、、、、他却得意老天给他创造了机会,干吗一点时间也不给我留?立刻就亲自上门向我爸妈求亲。二是有关人生观、价值观的成见。而这件事还得从历史上说起、、、、、、”她开始回忆,“一九零零年八国联军进北京,我爷爷和他爷爷都是逃难的,我爷爷是带着全家逃出来的,他爷爷是只带着一个小妾。大有钱的都奔更远的地方逃了,他俩也只有溜边进了大王庄。过后,回家一看,家宅已被毁了,看这地方还不错,结果,便决定都在这定居了,并且拜了把兄弟。而后来才知,他爷爷是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被开除了家籍。我爷爷只是个没落的书香门第之子,门风是根本不同的呀!到了我爸、他爸这辈,他们家就更败落了。到了小日本垮台前,他们家就已土地造光、大宅卖掉,家里只剩下他爸、他姐和他三口人,也不得不从大王庄搬到佃户村小王庄去猫身了。而我爸,还不得不有时接济接济他们,都毕竟是拜把兄弟的儿子呀。但土改时,他们家却成了雇农。我落榜时他来追我,如果我不知道他的家史、门风,我也许可能就跟了他。可一想到他的门风,我就反感了,心想,今后一辈子就将依靠他了,心里就感到不踏实。”
这时,李晓晴突然插言了:“可我姨妈,大姨夫当时不是同意了吗,他们为什么能同意?”
常弘玉插答:“他们?也许是老了吧,无能了,退到最后一步去想问题了呗。认为:我们两家过去有干亲,咱们家对他们家,多少还有点恩,总比另外别的陌生人还可靠一点。当时他爸已死了,她姐也早已嫁人了,只他一个人,不也就等于招了个养老女婿。而且,长相、能耐、口才,又全都不错。与我的着眼点不同呗。”
李晓晴看孩子睡了,忙去放孩子:“那你怎么想的?”
“人怕有权,还怕这权力没有制约。当年,土改工作队的一个小组长,不就有权吗,被赛西施那么一勾搭,是老婆重要?还是哥兄弟的亲情重要?曹万财只那么一句话,说那五担粮是用他那小开荒的黑地从他哥手换的,他就算白得了那五担粮,而又从村里新分得了土地,而曹万富就成了剥削过他弟弟的中农,从雇佣关系上还差一点定了个富农。而现在这些积极份子,这人治时代,怎么去制约他们呐?万一他家的门风将来又起了作用、、、、、、我的孩子再遗传上了他的基因、门风,我爸我妈也老了一走,我下半辈子的曲,该怎么去唱啊?于是,我的逆反心理就上来了,光长得好又能咋的?有能耐,口才好,就更糟。于是心里就决定:说,‘不行!不能嫁给他。’爸妈不就是要我找一个可靠的能顶养老女婿的人吗?我突然一闪念,就想到了林文泉。他爷俩是土改前从县城边上过来的,在村头路边压了两间土房和一间大窝棚开了一个铁匠炉。土改时,我家的大宅也被分了,只给我家留了两间厢房的木材,就在他家铁匠炉房后,也压了两间土房。我每天上下学、出门或回家,他家那铁匠炉的窝棚都是我的必经之路。后来又迁来了一家大铁匠炉,把他们顶得生意不好做,王顺哥又正好成立了《东方红》社,就把他爷俩招到小王庄去了。在大王庄那三年多,我同他是一句话也没说过,只知道他比我也就大一两岁,给他像爷爷似的老爸搭手,挺能干,后来去小王庄看舅舅、表哥时,有时也能听到过说他,偶尔还能碰上一面。就是现在这个院,也是他爸和他两个人用半年业余时间自个盖起来的。五五年,他也是一个人了,还有这么一座院和房。我突然就想到了他,也成了个大小伙子了,模样就是你们看见的这样,我也不烦。据说他铁、木、石、瓦、农活,样样都不说精吧,也都能拿得起来、、、、、、这屋的木头的家具就是他一个人后来慢慢打的、、、、、、所以我就突然的来找我舅、表哥,是他们支持了我。天上掉下来个林妹妹,不美死他了。但,我也满意,家里我不想说话算,他也不干,就是叫我说了算。爸妈的户口也同时迁了过来,认为老有所养,也都非常满意。”说到这,常弘玉已是喜形于色,满面的笑容,但她立刻又悲了:“没成想我爸还是于去年春天,看着我窝在农村不如意,而病逝了。本想靠我养老,剩我妈一个人,我大哥就把她接走了。”
杨光也很为她高兴,同情地说:“是啊,人有遗传基因,门风作为习性、意识形态,也是一种顽固的习惯势力、、、、、、”
常弘玉又附加了一句:“孩子是我生命的延续,在文泉他朴实、勤劳、智慧的基础之上,我就可以塑造、培养、、、、、、”她的表情,已是很满足、很幸福的了。
杨光:“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