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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把今日之事说了。
原来黛玉每日午后必去陪伴贾母的,今儿个也不知怎么了,薛宝钗也在贾母跟前说笑。巧的是,贾母娘家又有客来,原来是史家的大小姐史湘云来了。黛玉也素日听闻湘云命也极苦的,尚在襁褓中就失去了双亲,后来又养在婶娘名下,每日里必不能像承欢父母膝下一样在叔父婶娘跟前。心里一时又想到自己,自然对湘云也多礼让。
贾母见她们姐妹间要好,便让她们自己去玩。
宝钗便笑着让几个姐妹都往自己那里去玩笑,黛玉原不肯去,架不住探春在旁说合,又有惜春在一边玩笑,到底去了。那时,湘云便笑道:“林姐姐是侯门小姐,和我们自不同的,岂肯和我们一道玩儿呢。”话里话外都有些不大待见黛玉的意思。
黛玉本不欲和湘云计较,一则是因湘云身世可怜,二则也是看在贾母的份儿上。她这里心头正憋着一口闷气呢,薛宝钗却出来笑着揽了湘云,只点着她的鼻尖说:“你这云丫头,这话说的,仔细别吓跑了林丫头,她再不肯和我们玩笑的。”
看那样子,倒似她们是极好的,只她一个是坏人。
话说不到两三句,湘云便又把眼睛落在了黛玉身上,只看着黛玉身后站着的四个丫鬟说:“林姐姐好大的排场呀,出来进去的,倒要有四个丫鬟跟进跟出呢。咱们家再没这样的了。”说着,又看向探春笑道:“三姐姐,我常日里羡慕你身边总带着侍书她们几个呢,可和林姐姐一比,再没你站的地方了。”
这话说得有些玄妙,探春身边的确也跟了四个丫鬟,不过除了侍书,别的不过是二三等的丫鬟上不得台面。湘云拿探春比黛玉,一个是庶出,一个是嫡出,本就看低了黛玉。再拿那二三等的丫鬟和黛玉身后的大丫鬟比,着实是太伤人了些。
探春听湘云这样说,脸上便有些讪讪的,见黛玉神色不大好,便笑着上来打圆场说:“我那几个是什么名牌上的人呢,怎么好拿来在这里说。”又笑着对湘云说:“云妹妹你不知道,林姐姐身后站着的这两个大丫鬟都是林姐姐先母身边服侍的人呢。你快别胡说,倒要人家笑话你。”
湘云便也笑了,只斜了眼睛去瞧黛玉和绿柔、红杏,只道:“我是不懂事时就失去了父母的,哪里比得林姐姐贵重呢。我身边也没有娘亲留下的丫鬟服侍,不过是婶娘给的丫鬟,幸而有老太太疼我,还把翠缕给了我,好要我别那么事事都自己来呢。”
黛玉听她这样说,脸上神色更冷了。
湘云这话说得,把绿柔和红杏往哪里搁?她们是母亲身边服侍的人,肯留下来服侍自己,也是自己的福气了。连父亲对绿柔和红杏都和颜悦色的,什么时候轮得到湘云来指手画脚。
正要说话时,薛宝钗却笑着拉过湘云,只笑了笑对黛玉道:“林妹妹,云儿最是个说话不妨头的,你也别恼她。姐妹们玩笑,只一笑便罢了,若要存在心里头,只怕有怄不完的气呢。”
一句话,却明里暗里指向黛玉心胸狭隘,姐妹间的玩笑话也要生气,再没有容人的度量。
黛玉怒极反笑,只说:“我自比不得薛姐姐,只是云丫头一惯说话如此,谁又真的当真了。薛姐姐也太小心了些,连这点子话也要掂量再三的,才要人笑话呢。”
薛宝钗也不理会,只温柔地笑了,又去摸了摸湘云的鬓发,只柔声道:“这才好呢,姐妹间若要因着口角生分了,才最是憾事呢。云儿性子又直,我不过白担心了。”
黛玉便冷笑一声别开了脸,独湘云靠在宝钗身边,只憨笑道:“还是宝姐姐疼我,我但凡有这么个姐姐,纵是没了父母,此生也尽够了。”说着,便把眼圈儿一红。
宝钗只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尖,又笑道:“这话可不许再说了。你要这样的姐姐有什么难的,你如今可不就是叫着我宝姐姐呢?若要再说出这样没规矩的话来,我可要罚你的!”说着,又指着迎春、黛玉、探春,笑道:“她们年纪也比你大的,你只管叫她们姐姐,再没有不依的。”
湘云便也笑了,一一地叫了一遍,又见黛玉冷着脸,眼珠子一转,却对着宝钗身后的莺儿道:“姐姐,我口渴呢,你给我倒杯茶来可好?”
话一说口,连探春脸色也变了一变。
林泽听到这里,便狠狠地拍了一下桌案,怒道:“这是哪一家子的道理,管一个丫鬟叫正经姐姐,把别的姐姐可往哪里放?”
黛玉便揉了揉眼睛,只道:“哥哥,你也别气,气坏了身子反而不好。”又想到湘云一下午的作态,处处和宝钗为伍,就差直白地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