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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该在树枝折断前下来?”他建议。
“我没有那么重。”
“你的个子是很小,但我认为你的实际年龄比外表看来大。”他说。
“为什么那样说?”
“就你表面那个年纪的农奴而言,你太精明。”
她这才明白他跟他弟弟一样不知道她是谁。
但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而且太放肆。小子,你到底是什么人?自由民吗?”
“我倒还宁愿当个自由民,老兄。不,我是柯奈杰的女儿。”
她看到他扮个苦脸,听到他咕哝:“可怜的沃夫。”这句侮辱人的话很可能不是有意说给她听的。如此听来,他同情他的弟弟不得不娶她,对不对?他当然不是同情她不得不嫁给一个粗人莽汉。但话说回来,男人何时考虑过女人的命运?
她小心翼翼地跳下树枝,落在他的马面前的地面上,使牠受惊地倒退几步。
她抽出片刻安抚那匹马,朝牠伸出手,用古萨克逊语对牠说了几句话。牠上前用口鼻挨擦她的手。
骑士不敢置信地猛眨眼。
她抬头瞪向他,在转身走开前说:“对,你的弟弟是很可怜,如果我被迫嫁给他,他会一辈子不得安宁。”
“你抹泥巴是为了掩盖,还是你深信洗澡有害健康?”
她猛地转回身来。她抹什么关他什么事。“什么泥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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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丽咬牙切齿地说:“照镜子完全是在浪费时间。虽然不关你的事,但我洗澡比一般人勤快,至少一个星期一次!”
他轻声低笑。“那么你一定是该洗澡了。”
她不必用衣袖擦脸就知道一定会擦下泥污来。乔安妮老是在用手帕擦她脸上的污垢,只要敏丽肯站着不动。她只是不习惯别人当面告诉她。但她才不会像普通女人那样愚蠢地把美丑摆在心上。
即使真的该洗澡,她现在也会为了原则而拖到沃夫离开登博堡后再洗。她希望他越早离开越好。如果他的哥哥注意到她脏兮兮,那么他一定也注意到了,最好能使他在解除婚约后满意地离开。
因此她面带微笑地说:“担心你自己的洗澡习惯吧,老兄,因为你不太可能会有时间在这里找到热澡盆。”
她说完就钻进树林里,迅速从他的视线中消失。
敏丽开始感觉到没吃午餐和晚餐的后果了,但在去找父亲前,她焦虑得没有心情到厨房找东西吃。他是习惯的生物,每天晚上都在同一时间就寝,无论堡里是否有客人。她想在最恰当的时机找他谈,也就是当他独自在房里但还没有睡觉时。
因此她溜进他卧室前面扈从睡的小房间里,等他们服侍他就寝后离开内室。她不必等很久。两个扈从很快就出现,认出是她,在她经过身边进入内室和关上房门时只是好奇地看了她一眼。
厚厚的床幔被放下来隔绝冷空气,因此她清清喉咙让父亲知道她来了。她倒不担心在她进来前父亲不是一个人在房里。
他从来不找情妇,至少她不曾听说过。夜夜伴他入眠的都是对过世妻子的回忆。敏丽很遗憾不认识她的母亲,一个死后仍然能令人如此爱恋的女人。母亲死的时候她只有三岁,她对母亲几乎没有任何记忆,只记得她有芳香的气息和可以赶走所有恐惧的温柔声音。
“我一直在等你。”他说,拨开床幔,拍拍身边的床铺。
她缓缓靠近,无法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他有多生气。她知道除了乔安妮以外他还派了别人去找她,因为她整天都在不断地躲避他们。
“你会不会累得无法谈话?”她小心翼翼地问,在他身旁坐下。
“跟你谈话很有趣,敏丽,因为你的想法总是出人意料。不,我从来不会累得无法跟你谈话。”
她蹙起眉头。“你觉得我很有趣,但别人未必如此想。”
“如果你希望我否定那句话,那么你要失望了。别人确实认为你很奇怪,而不是有趣。你能认清这一点就好,至少你不会为此生气。女儿,不做自己而去努力做别人时就必须接受后果。墨守成规和坚持传统是人之常情,对于不合常态和传统的事物感到怀疑甚至害怕也是人之常情。”
“我并不可怕。”她说。
“对熟识你的人来说,你是不可怕。你在他们看来很正常,因为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