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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漆黑。时针指向午夜十一点,隔壁很安静,温钧还没有回来。
再次睁开眼,天已大亮。温钧趴在我床头静静睡着,眼角下有淡青色的阴影。
我摇醒他。“你怎么在这里睡?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温钧慢慢转醒,两眼惺忪,意识还没有清醒过来,呆呆傻傻的样子好可爱。
我一下扑过去,抱着他哭。“温钧,我被人欺负了!”
温钧本能回抱住我,仍然一脸木衲搞不清楚状况。呆呆回问,“怎么被欺负了?”
温钧任由我哭了半天,终于醒过来了。“你先给我躺好,现在这像什么样子!”
他推我躺下,给我盖好被子。“我稍微不留神你就出状况。你发烧了怎么不早说?你去医院看过没有?
我立刻装乖。“我有吃过药了……”
温钧点头,“还不错,知道要吃药。想想又加了句。“你吃的什么药?”
“西瓜霜含片。”
温钧青筋怒起。“那是药吗?!”
“是药。我肯定地点头。“我本来喉咙痛,吃了那个就不痛了。”
温钧怒视我,最终无奈叹气。“发烧不比感冒,好歹要知道吃个消炎药啊。”
我蒙住被子装死。
隔着被子听见他在那里小声唠叨些什么,不是很清楚。只听见断断续续的,“不会吃药……医院……如果……该怎么办……”
许多年以后,我忽然恍悟,温钧那天说的是,生病了不会吃药,不知道去医院,什么都不知道,根本不懂照顾自己,如果我不在你身边了,你该怎么办。
下午温钧带我去了医院。注意这个词是带,不是陪。我整个感觉就是家长带小孩,要帮我排队挂号,要看住我不乱动乱跑,要给我讲笑话解闷,要在医生给我检查的时候哄我合作,最后要打针的时候,他干脆买了一大袋糖塞给我。
我怒,真当我是小孩吗?就算有糖吃,打针的时候我也照样哭!
于是场景就很有趣了,医生握着针的手一直在抖,我动来动去叫个不停。温钧拿了把糖说,“乖,吃甜甜,不要哭。”
我差点忍不住笑场。
很久很久以前,我就已经不会在打针的时候哭了。小孩哭是想引起人注意,大人越哄他反倒越哭的厉害。如果没有人没有理他,放着不管,他就自己不哭了。
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用心地哄我。于是很想夸张地大哭一场。
打完针才中午十一点,温钧说带我去玩。
我奇怪。“你不用录音的吗?”
温钧开玩笑说。“我太重要了,他们舍不得累坏我,于是放个假让我先休息。”
我也笑:“能被这么重要的你重视,我真是受宠若惊。”
去哪里玩,这个问题浪费了我们一个钟头的时间。
首先提议是去水族馆,但很快被否决,因为以前去过了。接下来考虑了游乐园,植物园,动物园,腊像馆,博物馆,美术馆,游泳馆,天文馆。温钧实在想不到别的了提出了科技馆。我说不去。
温钧问,“为什么?”
我理直气壮:“我是写古代小说的。科技馆那种超现实的东西严重破坏我的灵感!”
温钧头上出现黑线。“你还在写小说啊。”
我点头:“我现在没工作了,当然还是写小说。不然你给我钱啊?”
温钧敲敲我的头:“回去就给我交房租!”
最后还是去的水族馆。距离上一次来这里,时间正好是半年。
重复上一次的路线,我在左边,温钧在右边。
慢慢向前走的时候,有种错觉,仿佛依然就在我们中间,柔软的小手紧拽着我们两个人,高兴地蹦跳。然后挣脱我们的手,先跑到鱼缸那边,反过身来朝我们招手。大笑着喊道:“音姐姐,温钧哥哥,这里好多鱼,快来。”
有一瞬间我几乎相信这是真的。可是眨眨眼,幻像不见,面前只有鱼儿缓慢迟钝地在水中游荡。
我望着鱼呆怔,忽然就问道。那些鱼,被禁锢了自由,在没有温度的水里游来游去。不寂寞吗?不寒冷吗?不会心生怨恨吗?问完以后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
温钧微笑着反问。“为什么要寂寞,为什么要寒冷,为什么要心生怨恨?你不是鱼,你怎知道鱼的感觉?”
我看着他,他的微笑那么温暖,仿佛能照亮一切。“鱼的感觉,那是什么感觉?”
温钧敛下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