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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之貉,狼狈为奸。有李长生的地方必然有秋下林,而秋下林五步之外必然能找到王伟的身影。上林从不怀疑他们小团体的凝聚力。
王伟吞吞吐吐:“姐……其实吧……不怪长生哥,真的,真不怪他……”
上林怒:“到底在哪儿?”她打算如果对方继续不说话就要揪住衣领逼供。
王伟胆怯的一指:“男厕所。”
五中的基本校舍建的不怎么好,厕所却格外豪华,和简陋的宿舍楼形成鲜明对比。三层小楼,外贴暗红瓷砖,就连走廊的栏杆都雕有精致花纹。上林一边听王伟断断续续的讲述事情经过,目光掠过李长生瘦削却高耸着的肩膀,看见后面自己班上几人扶着季允文,他像是被霜打蔫的茄子,嘴角还有尚未擦净的血迹,可见下林的一拳力道之大。
第二节课间之后,学校因故暂停课间操。长生身体不适,趴在桌上休息。季允文找人转告他,要他去操场双杠见面。双杠在操场最偏僻的角落,和外面大片的农田仅隔一道并不算高耸的围墙。当时很多人在篮球场打球,但双杠附近并没有人。
据目击者的口供,李长生到达双杠时季允文已经坐在双杠上,一个在高处一个在低处说了几句话。后来李长生纵身一跃,跳到双杠,两人面对面说话——请注意细节,他们双膝相互抵着,看上去亲密无间。
再后来,季允文就把李长生推下了双杠,李长生重重跌在起伏不平的石子地上,胳膊肘磕出血。
再后来,中午休息时间,就那么巧,秋下林和季允文在厕所碰见。怒火中烧的秋下林一拳将季允文砸在走廊的栏杆上,俩人打得不可开交,不得已去搬动李长生这尊菩萨,总算将他们分开。
季允文手下功夫不错,学校单打独斗排行榜上也在前十。可惜他对上的是秋下林,从不介意耍阴招下绊子的秋下林,又有他一众哥们儿表面拉架实际偏帮,季允文难免吃亏。
下林扶着长生,长生正埋头教训他,俩人谁也没注意到不远处秋上林正看着他们。反倒是季允文,推开众人,狠狠抹一把嘴角,大步流星来到她面前,面色狰狞:
“有我没他们,有他们没我,你自己选!”
上林看着他变了样的神情,内心深处涌出深深的无奈。
他们之间怎么会变成眼下这般景象?明明很和谐,很快乐,完全没有负担的相处……她自责,若非自己,季允文本是单纯的高中生,也许嚣张、也许跋扈,也许有点小小的傲气,却绝不会演变成今天这个神情狰狞的人。
长生和下林也看过来。长生的身体依然虚弱,靠着下林的肩膀,背脊却依然挺直。紧紧抿住下唇,微微上扬的下巴,显得格外坚毅。
而下林的表情则有些复杂。既不忿,又担心,同时还有点心虚,躲避着上林的视线。
她在心中深深叹息。
微微垂头,白玉般细腻的面孔因天寒而白的发青。长长的睫毛忽闪着,在眼圈下方投下疲惫的阴影。
“下林,送你哥去医院。”
不顾季允文的震惊与不可思议,走到李长生身边,扶住他另一只胳膊,三个人在众人的注视中缓缓离开。
季允文瞪大双眼望着他们的背影,李长生回头,看了他一眼。
说不出这一眼中蕴含了多少意味。嘲讽?庆幸?对失败者的同情?怜悯?或是胜利后的趾高气昂?
周遭的人群中传出窃窃私语和惋惜声。季允文站在雪地里,上衣被撕开一条口子,羽绒细毛漫天飞舞,如同飘落的大雪,衬着他铁青灰败的脸色。
而秋上林,自始至终垂着头,无视于身边人气场变动,沉浸于自己的世界中。
很多年后,毛头小子长成成熟少年,季允文出乎意料的成为县医院一名外科主刀医师,再同想起今时今日,出乎意料的平静淡然。仿佛他早该有这般下场,和秋上林分手也是意料之中。
不懂珍惜,毛毛躁躁只顾向前冲,无视于秋上林的感受和她的家人。当时年纪小,以为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恨不得天下都消失在对方的眼界中,恨不得她的眼睛只望着自己一个…
他只是感慨于李长生的早熟和心智。
同龄人还在懵懂中摸索,李长生已经确定了目标,并为此熟读活用兵法,不用暴力,不用出动学校和家长,只是小小的耍了几个心机,顺水推舟,他便一败涂地。
世事难料。如同省气象局没预测到突如其来的寒流,如同技术员过分相信科学,倒春寒来的毫无道理可言,而菜农们和九重葛公司的损失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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