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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皇帝陆恒的话还没有说完，压抑下咳嗽之后，他伸手指着温润而立着的陆天合，语气充满着失望：“而你，更是可恶！作为太子，南辰未来的一国之君，竟然是这般结党营私，算计你的父皇！你以为朕就完全看不出来么？！这些年里朕不直接给你说破，那是朕自己都觉得丢人哪！”

太子惊愕之极，猛然抬头盯着皇帝陆恒。

“今日里，朕终于做出一个思索良久的决定：废…了…太…子！血染江山，四国相争，南辰交到这样的储君手里，诸位爱卿，你们放心么？！你们摸着自己的良心好好儿问问，你们放心么！”

皇帝陆恒说着扶着胸口叹了一口气，声音也变得苍远：“想想当年，南辰弱小受诸国欺压，夹在几国之中差点儿给亡了！是朕，是你们跟着朕南征北战，铁血沙场！先帝当时苦撑几年，终于一口鲜血喷在这座大殿里，这把龙椅上还沾染着先帝的血呢！这才几年啊，你们就都给忘了？！啊？！”

大殿里瞬间寂静无声，有老臣甚至悄悄地抹了一把脸，擦去浸出来的眼泪。然而废黜太子事关重大，百官自然还是有那不怕死在这个时候强硬上奏的。

首先就是抹了好几把脸的莫输德，莫输德也已经年近五十了，跟着皇帝陆恒时间不算短了，此时终于痛心疾首：“皇上，臣启奏！太子乃国之希望，废除太子会动摇我南辰根基，惹敌国趁虚而入啊皇上！”

赫连明镜那只老狐狸，终于也主动积极地表态一次了：“是啊皇上！如今乱世之秋，不能轻易废掉太子，请您收回成命啊皇上！”

一时之间，朝堂又涌入纷乱，这样以来皇帝陆恒也头疼不已，他是一代明君，但他不是神，不是龙，他也是一个普通的人。这么多年以来，那一份父子之情，终于还是要牵绊在他的内心的。

“罢了，今日之事就先议到此，三日之内谁也不准再提此事！”皇帝陆恒摆摆手，示意众臣可以退下了。诏书没有拟，废黜太子之事也只是口头上的，在某种意义上并没有成立。看来皇帝的意思是要缓一缓，也缓一缓他自己的心情。

众臣还是看得出，皇帝陆恒那一份不忍之心的。

但是今日在朝堂上，陆寒夜的亲王爵位已经确实被削去了，太子陆天合虽然也惹得皇帝不满，但总不可能一同被罢免的。太子依然是他们要紧紧抱住的大树。皇帝陆恒那一番话虽然振聋发聩，但是这群臣子总有自己那三寸私心。

陆寒夜面无表情，周身散发着冷冷的气息退了下去。今日之事他看得出来，陆天合已经彻底出手了！

第三十三章　鳐汐不见了

陆寒夜的脚步走得很急，他有种隐隐的担忧：赫连澈和鳐汐在王府上应该是不会有事，但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变故谁也说不准。

然而还没有走出皇宫，就有老公公跑得颤巍巍地将陆寒夜拦住，说是皇帝在寝宫等着召见他。

“父皇的身子还好么？”陆寒夜想了想还是顿下了脚步，跟着公公转回身子。

“七王爷啊，您别怪老奴多嘴，皇上他现在是越发念旧看重兄弟手足之间的情谊了，尤其是目睹了西楚内乱之后，所以今日在朝堂上才龙颜大怒。您也别难过，依老奴看，过不了多久皇上想通了，一切也就好起来了。”老公公的话里蕴藏着说不出的苍凉，更有不得已的无奈。

“有劳公公了，思凡知道了。”陆寒夜声音低沉，这个一直以来都跟在陆恒身边儿的老公公，精明心细、对皇帝忠心耿耿，曾经还抱过自己。

到了皇帝陆恒的寝殿，正有宫女拿热毛巾给陆恒敷在额头解乏。陆寒夜就安静地立在一旁等待着。

约莫过了一刻钟的样子，陆恒终于叹了一口气，睁开双眼看着陆寒夜：“你过来了，坐，坐吧。”

陆寒夜谢过。

“鳐汐从蓝谷带回来了么？怎么不见她？”皇帝陆恒的声音低哑，透着明显的疲累。

“回父皇，鳐汐妹妹带回来了，现在正在七王府歇着，等着进宫见父皇。”陆寒夜低眉回禀。

“路途遥远，先在你府上歇一歇也好，不过歇息好了就把她送过来吧。”陆恒说着，换了语气：“知道今天父皇为什么生你的气，削去你亲王的爵位么？”

陆寒夜低眉不语，眼中写着平静。

“就像父皇说过的，若是下一代君王能力不足，南辰国夹在几国之中，日子不好过啊！”陆恒叹了一口气：“而这几年，太子和皇后都背着我做了些什么，我虽然知道得不详细，却也不是一无所知。”

陆寒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