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党。最后一句极其严重:诸臣各当绝念,倾心向主,共享太平。后若有奏请皇太子已经改过从善、应当释放者,朕即诛之。
可还是有不怕死的人。十天后,众大臣和亲王共同推举三阿哥诚亲王为太子,遭到康熙的训斥,胤祉由和硕诚亲王降为贝勒,罚去一年的俸禄。从此无人敢再提立太子一事。
终于平静下来了。
无处足
晚上我喜欢独自坐在花厅,只有那婉转的鸟鸣声才能让我感到一丝愉快。我曾经疑惑为何白天很少听见鸟儿的鸣叫,后来渐渐明白,因为人经常在白天伤害它,所以它们不愿尽情展示歌喉。故而古人云,欣赏鸟鸣最好的时间是在夜半时分。正如嵇康诗中所说;夜中不能寐,起坐弹鸣琴。薄帷鉴明月,清风吹我襟。孤鸿号外野,翔鸟鸣北林。
这是关于闻鸟鸣的绝佳意境,但是我从未这么做过。因为我害怕那最后两句诗:徘徊将何见,忧思独伤心。
我只是在府中闻鸟鸣。
幸而它们没让我失望。因为我严禁府中人等伤鸟,何玉柱又把它们训练得很好,坐在花厅,随时都可听见那天籁一般的声音。它们偶尔还会带一些新朋友回来,让我又惊又喜。
每时每刻坐在花厅,都能听到画眉、百灵鸟用几种不同的音调唱出清脆的歌,清润的声音如玉笛澈响,丝丝入扣地传入耳朵。袅袅云烟盘旋在似真似幻的树间,恍如身处清幽的林中。在我封闭的世界里,除了纯粹的鸟鸣,几乎不存在其他的声音。
我有一日向玫瑰叹道,假如没有这些可爱的小生命,那么人生还有何乐趣可言!
十二岁的玫瑰已经很懂事了,问道,“额娘和阿玛在一起没有乐趣吗?”
我一愣,问她:“什么叫乐趣?”
“我和扬泰一起捉蛐蛐时就很有乐趣,还有……”她停住嘴,脸上现出两道红晕。
我瞧着她的神色,心忽然一沉。
这两年,我一直故意不让她去圆明园,就是怕她见到扬泰。但是就现在的情形看,扬泰依然在她的心中占据着重要的位置。
我撑住头,暗暗呻吟一声——如果当初我坚持把她带在身边就好了,现在也不用这么发愁。
假如她嫁给扬泰,那么我们和隔壁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
那拉氏该怎么称呼我们?胤禛怎么称呼我们?我们又怎么称呼他们?
以胤禛刻板的性格,他断断不会同意这门亲事。
再说,玫瑰马上就要到指婚的年龄,康熙无论如何也不会把她指给扬泰。
我头痛欲裂,似乎比当年听闻胤禩娶郭络罗氏还要为难。
“额娘,怎么了?”
我定定神,笑道:“你也快指婚了,有没有想过要一个什么样的额附?”
玫瑰脸一红,扬起一条秀眉,“我要找一个象阿玛对额娘那样对我的人。”
我稍稍安心,她还不是一个傻孩子。
“但是额娘为什么越来越不高兴呢?”
我一惊,“谁说我不高兴?”
“您现在很少笑了。”
天色暗了下来,四周是一种幽幽的蓝色,鸟鸣声突然变得很沉寂。我沉默不语,身上陡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好像站在一个透风的空隙,乍然吹来一阵冷风时的感觉。
玫瑰悄悄起身离去,走到门口,回头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她的神情我都看在眼里,也知道她想说的话。
我挥了挥手,转过头,轻轻叹了口气。
连小小的玫瑰都看出我不高兴,他为什么还是若无其事地微笑?轻重取舍不言而喻。
朦胧间,身后有人轻轻地走动,烛光把他的影子拉到桌前。我的脸即使伏在臂弯里,也可以看见那道缓缓晃动的身影,孤独的心忽然一动。
但我仍然伏在臂弯里,没有抬头。
地面很光洁,轻风吹来,闪着冷冷的银光,就像月夜下银色的沙滩。忽然之间,我刻骨铭心地想念起海南来。
可惜时间过得太快。
不知道他是否也有这样的感慨。
那身影慢慢西移,在西墙的架子前停下,随即响起一阵“咕咕”声。
原来是给鸟儿喂食的小太监。
我怅然抬起头,看了一眼案上的自鸣钟。
已经十点了。
无数星斗在玻璃窗嵌出的那块天空上闪耀不停,带来汹涌的荒凉和无奈。
“那白色的海鸟真好看,你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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