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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动不动以命来解释自己境遇的方法,越是这般,就越显得悲哀。“我会尽快向皇上提出的。”而今,我也只能这样说了。
相互道了些无关痛痒的话我便离开了。女官一直候在门外,临行前我叫水墨塞了些首饰给她,嘱咐了下叫她好生照顾,也就步出了那扇门。
宏壮的紫禁城永远少了份温和。人情冷暖,却都是隔了面前这般厚厚的一道墙。心情有些压抑,当水墨支开,我独自一人四下漫散。光很暖,但也只微热了肌肤,而无法更深入进去。陡然间只觉得自己孤身一人,略有凄楚。
第五章 恰宛文入院缝难境,怎此夜宫中暗杀机(二)
走着走着也不知自己身向何处,只是闭目缓行,漫无目的的,有细微的琴声荡出,我稍稍愣了下,便下意识地寻声而去。
入了一个园子,琴音是从里面传出的。看清抚琴的人,我不由地滞住了视线——衣袂翩然的年轻男子,有着清质秀气的面容,似荷的淡雅。风将衣衫吹得翻飞,却是有种仙人的飘逸。
稍作调节音律,他的双指又始凝旋。一阵轻拢慢捻,起时犹如昆山玉碎珠霏撒,落时犹如青溪细流过平沙,行时犹如月塘风荷凋秋露,终时犹如曲径春雨湿落花。一曲终了余韵未止,一洗淤积于心中的郁垒积山。
仅仅一曲,听得人心神相怡。无意识地踩到了脚边坠叶,小小的碎声,却是被那男子听得。“什么人?”他的声音柔和里含些威慑,倒也和他的相貌相符。我只得缓缓地走出,显得心不甘情不愿。
男子见我时眼底有掠过一丝光色,转瞬即逝,只留下丝丝浅笑:“原来是宜贵人,得罪了。”他见我也不行礼,依旧坐在那里,云淡风清。我微微觉得奇怪,但也不细下一深究,想是宫里的侍卫,不然也不能这样堂而皇之地出现在这深宫。
“你的琴弹得不错,我很喜欢。”这样出自内心的赞美我向来不吝于给以,当即毫不避讳地说出。倒是那男子听得愣了下,随即只是笑笑:“多谢贵人赏识。”我也觉得有些过于直白,这般话在现下的社会中听来,似乎含了份引诱的意味。我只能干咳一声,道:“你可知皇上最近在忙些什么?”这样问只是因为眼前的人也许会知道些什么。宫内的谣言向来只是越传越离谱,即使有了一知半解,也止不准有几分可信度,倒不如直接问些知情的人来得实在些。
男子看了我一眼,有些意味深长。自琴畔离开,径自走到了我的面前,他的双目就视着我不动:“贵人想知道些什么?”这种举动大胆地连我也不觉面红耳赤,悻悻地不敢看他,只是低声道:“你知道的都可以告诉我。但是,先请你离远些。”
他没有动,只是话语在脑海上方盘旋开了:“最近吴三桂的势力又壮大了不少,京城里更是动荡不安。午门的守卫甚至多次被砍伤,但反清复明的那些汉狗却一只也没捉拿到。江南各地又起虫疫,再加上旱情严重,食料告急。河口处有大坝决堤,疏导工程未有丝毫起色,附近百姓死伤惨重。而朝中官员腐败,枢密使参钮一案最为棘手,对此朝中官员已分为两派对峙,各不相让。”
这个小小的侍卫竟然会知道这么多,我眉尖一皱带点疑问地看去,却是正好触上了他的视线。他一愣,我也一呆,然后浑身不自然地向后退了退。也不知道是不是这老天偏要同我作对,太监的声音就在这时候不偏不倚地响起——“皇上驾到。”这句话可比拿到假在脖子上更叫人生寒。于是一个踉跄下,又是一次足以让人想自残的错误。
我被扶住了,不过似乎还是摔倒在地上更来得好些。
第五章 恰宛文入院缝难境,怎此夜宫中暗杀机(三)
玄烨的出现本来就有些促不及防,更何况我现在还是倒在一个男人的怀里。我慌忙中站好收了收神,准备着去受一番怒骂。手上留有旁人的体温,一个手掌的宽度,不是灼热的,而是冰冷地扩了开去,吸纳身温。但玄烨没有如想象中的反应,而是目色低郁地笑道:“五弟,今儿个怎么有些兴致请朕来同你赏花?恩……似乎受邀的还不止朕一人。”
他就是恭亲王常宁?这个事实将我吓得不清,下意识地向旁边躲了躲,我只能恭敬地做了个万福:“皇上吉祥。”很明显,我刚才是独自和一个危险人物在单独相处。不过好在他没将我给怎么样。我想不明白这样一个温文尔雅的男子又怎么会是朝中最大的隐患,但我已经选择了站在玄烨一边,起码为半个皇党。那么,将恭亲王常宁视为敌人也是情理之中。
常宁闻言只是轻轻地笑笑:“宜贵人应是路过时听闻臣弟的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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