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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建大业,朕有厚望焉。特谕”
当新政颁行时,光绪曾将上海《时务报》改为官报,派康有为督办其事,只是一连串新政推行中之一,康有为离不开北京,光绪也离不开康有为。不过,到了这时,情势已非常紧急,光绪自己对当时情势如何变化,毫无把握,希望康有为能够离开北京,因为他是倡议维新变法的首脑,是慈禧和守旧派恨入骨髓的人,如果康有为不落在旧派手中,则康在外活动,当使守旧派有所顾忌,而康既可保持生命,还可待时而动,以相呼应。光绪这番苦心,实在是很令人感动的。
当康有为于八月初三早上奉光绪密诏,要他速赴上海时,新党的人知道这是红色的警号,表示光绪皇帝的处境,危机四伏。因此康有为立即写了一个谢恩的奏折,声称决于初四日离京去沪,同时矢誓要拼命拯救皇帝。这封奏折交林旭带回宫去。然后康和谭嗣同、梁启超、康广仁(康有为的兄弟)等筹商营救皇帝,和应付当前局势的办法。大家哭了一场,决定了几个紧急步骤:一是由谭嗣同去找袁世凯摊牌,要袁站在光绪这一边,以兵力保卫皇帝;一是由梁启超到金顶庙容纯甫那儿去刺探消息。而康有为则分向各方写告别信,收检行李,直忙到天亮。初四早晨九点钟,康往访英籍友人李提摩太,要见英国公使,而英公使到北戴河避暑去了。又去看伊藤博文,希望伊藤能往见慈禧,劝太后勿对光绪不利。
谭嗣同是初三晚上由南海会馆到法华寺袁的寓所见袁的。袁世凯在初一和初二都蒙光绪召见,初三晚上忽然见到光绪所亲信的京卿谭嗣同来访,当然知道一定有重大事件。他佯作镇静地迎接这位不速之客。他们坐定后略作寒暄,谭就单刀直入地问袁:“皇上是何等样人?”袁答:“当然是旷代圣主。”谭说:“天津阅兵要行废立的事,足下知道吗?”袁说;“也曾风闻。”于是谭就拿出光绪的手诏给袁看,然后对袁说:“当前能救皇帝的,只有足下,足下忠义著于天下又受皇帝特达之遇,今值皇上有难,足下若能救则救,如不愿意的话,”说至此谭嗣同摸摸自己脑袋:“可往报太后,谭嗣同的头颅可换足下的高位。”袁听了变色说:“足下把袁某当作何等样人?圣主是我辈共同拥戴的,足下与我同受圣主特达之遇,救护之责也是共同的,足下有何高见,某愿闻其详。”谭以低沉而严肃的语气对袁说:“传说荣禄奉太后密诏,预备趁天津阅兵的机会,胁迫皇上退位,另立新君。荣禄所恃的,是足下和董、聂三支军队,他要行废立大事也必需赖这三支兵力。董、聂二军如与足下新军对抗,必非敌手,天下健者惟有足下。愚意以为,如果祸变发生,足下以新军压制董、聂两军,护卫皇上,驱逐旧党,整肃宫廷,这是千秋大业,不朽的功劳。”袁也以严肃的口气答说:“如果天津阅兵有变,皇上可移驾到世凯营中,传谕杀贼,新建陆军必能受诏完功的。”谭见已入港乃追问一句:“荣禄待足下有恩,足下如何能对付他呢?”袁一脸忠义之色答:“救君父是公,荣禄之情是私,公私不能两全,惟有奉公而忘私。”谭觉得袁的确可以托以重任,于是就和袁详详细细地商量种种细节。最后袁对谭说:“现在营中枪弹火药都在荣禄手中,事情既然如此急迫,仆必须先回天津去做一番布置。”两人互相叮嘱一番,这时已是午夜,谭才告别。
谭嗣同午夜访袁,本是政治上一个大冒险,但是政治上的重要关头,任何行动总有三分冒险性,当时情势也实在没有别的路可走,明知是险棋也只好下了。据说林旭不赞成谭找袁,所以曾写了一首诗给谭:“伏蒲泣血知无用,慷慨何曾报主恩,愿为公歌千里草,本初健者莫轻言。”这首小诗是借东汉末年何进召董卓兵入京诛宦官故事来警告谭。千里草是指董卓,本初则指袁绍,都是影射袁世凯。
袁世凯当时是一种什么心境,实在很难说,他后来曾写过一篇文章叙述整个事情的经过,在那上面全是为了洗刷自己而作的交待,至于康梁后来所写戊戌政变的文章,则是相反的说法。不过袁的任何决定,当然是他个人对自己人格道义以及历史的一个很重要的决定。袁是个聪明机警,同时政治触角很敏锐的人,他所作的决定,自然是经过了慎重的考虑,同时也是衡量过成功和失败的轻重。要知道当时的袁是一个新旧两派的骑墙人物,他在新派中还是个守旧的。他如果拥戴光绪成功,大功只在康、梁、谭等之下,何况与维新人物共事,无论在学识和政见上都屈居康、梁、谭之下;可是如果他出卖光绪和维新派,则他就是第一大功,在守旧派诸人中,除了李鸿章外,他便是第一等人物。他完全不把守旧派的人放在眼中。在新旧之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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